蔣羽央這麼些年來,雖然離家在外,那個大小姐做派還是在的。對待不放在心上的人向來是名字都記不住,蔣羽央問了助理才想起來自己搭檔叫薑暮煙。
薑暮煙是個不溫不火的女星,綜藝咖,大部分時間就是個吉祥物的存在,技能就是賣萌。之前蔣羽央一直覺得她不是賣萌是智障,現在,她倒是沒話說。
畢竟不知道薑暮煙到底是無意中幫了還是有意幫忙,不管怎麼樣,說聲謝謝就可以試探出來了。
薑暮煙這會兒收起了她那套傻白甜的表情,神色淡淡道:“沒多大的事。”
——果然。
蔣羽央發現自己還是年輕,走了眼,沒想到是真的幫她的。
“我也不是要幫你。”薑暮煙淡淡得看了一眼蔣羽央,這個女孩子看上去和自己年輕的時候有一點像,神色平靜,甚至有點柔弱,但是非常的冷淡,什麼人想打動她是很難的。薑暮煙說道:“隻是覺得,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蔣羽央一時沒控製住,流露出驚訝的表情來,很快她意識到了,又恢複成了一副人畜無害的平靜樣子。薑暮煙見了,淡笑道:“你還真是……有趣。”
蔣羽央聽懂了薑暮煙那句話,可以有個更好的選擇——她知道李寒聲對自己的暗示……所以她為什麼知道?是詐我?那麼我這個反應已經說明了什麼,掩飾也掩飾不了了……幹脆……
蔣羽央直接挑開話題,反正休息室也沒旁人,她直接說道:“您……是為什麼要幫我?”
薑暮煙慢條斯理地用棉簽卸掉眼線,溫聲說道:“不為什麼……也不算幫,隻是覺得,在你被逼迫地隻剩下一個選擇前,讓你多幾個選擇比較好。當然,”她頓了頓,慢悠悠地說道:“選擇那條路也沒什麼不好,條條大路通羅馬,不管什麼路,能到就行,我並不會覺得怎麼樣。”
蔣羽央冷笑一聲,像是自言自語道:“我就算死了,也不會選擇那條路。”
薑暮煙聽了這話,倒是轉過頭來看了蔣羽央一眼,她本來想說小姑娘話不能說太滿,看見蔣羽央臉上的表情一愣,笑起來。
她怎麼會忘記這小姑娘平日裏的談吐行為,根本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呢。和自己不一樣,沒有體會過真正的貧窮,也沒有真正體驗過餓肚子的感覺。
所以她無所畏懼。
薑暮煙呼出一口氣,盯著自己才做的指甲看了半天,慢慢道:“那就憑本事了……”
蔣羽央笑起來,她身上有一種神奇的氣質,薑暮煙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知道她的出身非富即貴,那是一種十分驕縱的自信,吸引人又讓人有些抵觸。她有本事將那些幾百塊的裙子穿出限量版的氣勢來,薑暮煙暗忖自己再過幾年估計才行。
蔣羽央說道:“今天還是謝謝您了。”她猶豫了一下,思考了一下之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有點不安心。好在薑暮煙似乎是以為她的性格一直都這樣,也沒怎麼露出不滿。
薑暮煙揮了揮手,蔣羽央出去之前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說道:“我覺得您挺厲害的。”——裝瘋賣傻也好,此時此刻的樣子也好,仿佛每一個都不真實。
薑暮煙衝她微笑了一下。
薑暮煙說道:“你別看我現在這樣,我也是唱過歌出過專輯的。要不是靠著唱歌吃不起飯了,我才不裝瘋賣傻呢。”
蔣羽央闔上門,一時間有些感慨。
她忍不住想著如果有一天自己靠唱歌吃不起飯了,有沒有勇氣在各大綜藝裏裝瘋賣傻。當然是不可能的——蔣羽央想,大不了就去搞樂隊,或者賣衣服,反正一直都想搞設計,網紅賣衣服還能賣發,我就不相信我能活不下去。
想到這兒,蔣羽央心滿意足,感覺放下了什麼包袱,氣勢十足地出去了。
江妤笙夜晚接到蔣羽央的短信時正在啃劇本,蔣羽央零碎地說了自己是和李寒聲上的訪談,江妤笙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好在蔣羽央又說平安結束,江妤笙才放下心來。
“所以你到底怕什麼啦,李寒聲再禽獸也不會撲上來啊。”蔣羽央那邊聽到江妤笙噴水,忍不住笑道。
江妤笙咳嗽了幾聲,好懸沒被嗆死。她沒好氣地說道:“誰說的,我怕你把他揍進醫院明天新聞頭條就是你,你也不想想你們倆站一起,誰更有力氣啊。”
蔣羽央頓了一下,想起李寒聲那張“清純可愛”、“人畜無害”的小臉,再想了想他攔住自己時胳膊上肌肉的線條,一時間也判斷不出來:“那……可能我們打一架才能知道……那個小白臉,身上還是有點料的,我還以為他真準備把自己搞成腎虛公子呢,”蔣羽央毫不留情地諷刺道:“不過也是,身體不好怎麼跟別人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