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要你看我一眼(1 / 2)

江妤笙在最前麵,所以最先看清房間裏的情況。

病房並不是單人間,而是許多病床和病人,熙熙攘攘的,剛才過來的時候走廊還有不少床位,市中心醫院雖然算不得好醫院,但是好歹也是市醫院,所以基本上本地的、縣城鄉鎮的病人都往這裏擠,祁凡澤也就是普通人,故而也住不起貴賓病房,也不會去什麼私立醫院,江妤笙來的路上還聽到李成濤打電話詢問醫藥費報銷的事情,此時此刻看到病房裏這堪比菜市場的盛況,心下了然。

別說這世上人人平等,生命同樣貴重。兩個人,一個人出身豪門,一個人就是天橋底下睡的,就算是普通人也行,同樣感冒,可能豪門的人就會悉心護理,根本沒當回事,但是睡大街的呢?大概天長日久發展成肺炎,死掉了也沒能吃上什麼藥。

生命本來就有輕有重。

幾個人在門口做了老半天的心裏建設,根本沒想到推開門不是直麵祁凡澤,而是來到了菜市場。病人因為忍不住病痛的歎息以及家屬之前焦慮的嗡嗡聲夾雜在一起,給人十分焦慮壓抑的感覺,空氣也仿佛黏稠不潔,呼吸之間也盡是不舒服的感覺。

蔣羽央反應快,嘩啦一聲給江妤笙糊上一個口罩,靠近門口的一個陪床的年輕小夥子聽見門響,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喃喃道:“……江妤笙?”

江妤笙暗道好險,趕緊扶正自己臉上的口罩,咳嗽了幾聲,裝作自己是個病人,好在小夥子眼神並不是怎麼好使,很快又低下頭去看手機去了。

蔣羽央也不知道從哪裏搞到的這種厚實得不行的口罩,戴上去還有一股子淡淡的安神香味。江妤笙一扭頭,看見蔣羽央已經戴上了,幾個人在門口杵了半天,有護士不耐煩地在身後說道:“讓一讓好嗎?”

幾個人趕緊閃身讓開,看護士推著車進去,開始給病人一一測量體溫抽血,期間因為有的病人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護士還要拍打血管老半天才能讓血管顯出來。幾個人默默地看了半天,都覺得十分壓抑。

江妤笙輕聲說道:“你們隊長……祁凡澤……是在這個病房嗎?”

蔣羽央歪頭看了一眼外麵的病房號,又看了看不遠處科室的銘牌,的確是放射科……

李成濤看了幾個床號,悄悄指了一指靠著窗戶的那張病床,說道:“應該是那個……”

病房裏差不多有八張病床,病床之間有簾子相隔,靠著窗戶的那張病床隻露出一個床腳,其餘的都被簾子遮擋的嚴嚴實實,幾個人都遲疑了一下,才互相對視了一眼,蔣羽央率先朝病床走去,江妤笙趕緊跟了上去。

幾個人走到病床前,江妤笙眼尖,已經看見了掛在床尾的病曆上的名字是祁凡澤。

一個一米八幾的男孩子窩在醫院慘白的被褥裏,一雙長腿無處安放一樣耷拉在床邊,被子有一半拖在了地上,不見臉,就見一頭黑發散在枕頭上。被子有輕微的起伏,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單純的不想將自己露出來。

醫院裏什麼的都是白色的。白色有時候代表純潔,有時候代表幹淨。但是醫院裏的白色,永遠是沉甸甸的,厚重的,看上去一副喪失了生命力的慘狀。

有點兒討厭。

旁邊沒有人,床頭櫃倒是整整齊齊地放著水杯飯缸一類的,下麵也有盆子毛巾,蔣羽央咳嗽了一聲,被子下的人毫無動靜。

“祁凡澤。”蔣羽央開口說道。她很久沒這麼喊祁凡澤了,除了剛認識的第一天,後來就是喊隊長,再往後就是“祁喜慶,”最後跟經紀人介紹他們的時候……包括最後綜藝訪談的時候,她也會毫不遮掩的說起自己的樂隊。

大概很多人出道以後便不會和以前的人聯係了,其實就算聯係,兩個人的圈子也不一樣了,很難會繼續走下去。蔣羽央不同,蔣羽央沒那麼多想法,也不管有人明裏暗裏地嘲諷她有個野雞樂隊,還是駐唱酒吧的。蔣羽央自己表麵上嫌棄,但是每次說起樂隊還是會不自覺地驕傲起來。

雖然她現在,其實是屬於ATF公司的藝人,樂隊的活動她基本不參加了,也沒法參加了……隊長他們也沒說什麼,有時候還會愁眉苦臉地給蔣羽央一堆誌讓她簽名,說表演的時候被人請求要簽名。

蔣羽央一直覺得有點愧疚。畢竟是一個團隊的,一個整體的。雖然蔣羽央沒什麼團隊意識吧,但是她並沒有將這群人當做隊友。是當做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