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過來的人正是嚴川衡。
江妤笙感覺自己說不出話來,隻是覺得心裏偷的委屈鋪天蓋地,一陣一陣,特別委屈。雖然還沒有和嚴川衡和好,但是江妤笙心裏其實還是把他當成自己最親近的人,最親近的人來了,當然就委屈得不得了。
嚴川衡沒有動,如果江妤笙此時沒有哭得把自己埋進嚴川衡胸口,就會看見嚴川衡的表情。年輕英俊的男人臉上露出小心又懊悔的表情來,不知道為什麼還摻雜著一點痛心,隻是定定地看著懷中的江妤笙埋在自己胸前,沒有說話沒有動作,雙手甚至沒有抬起來,隻是江妤笙抓著他的衣袖哭的傷心,絲毫沒有注意到。
良久,男人才慢慢抬起胳膊,試探地將手放在江妤笙的背上,沒有感受到阻力,這才放下心一樣輕輕地、虛虛地環抱住了江妤笙。
嚴川衡胳膊本來就長,這麼一虛。活像是做賊心虛一樣,幸好江妤笙看不見,也不知道,她心裏現在全都是能淹死人的委屈和悲傷。本來是如果隻是委屈的話,江妤笙估計該不會哭得這麼傷心,主要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回想起那個夜晚的陰影與痛苦,一驚一委屈,江妤笙這會兒幾乎把嚴川衡當成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著不放。
“……”嚴川衡也沒有推開她,隻是耐心地陪她站著,有路過的人好奇地看,因為天色已晚燈光昏暗,隻是以為兩個普通的小情侶吵架。
江妤笙哭夠了,感覺到足夠的安全了,那顆心才算是慢慢放下來,這一放下來,神智一找回,江妤笙那長得出奇的反射弧終於上線,她趕緊將自己從嚴川衡懷裏頭拔出來,瞪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嚴川衡,還是有點兒委屈。
“你不是、是走了嗎?”江妤笙哭的有點打嗝,估計是岔氣了,嚴川衡聽她哭成這樣,心本來都軟下來了,這次更是化成水了。
“你就沒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嗯?”嚴川衡低著頭,看著江妤笙。
江妤笙委屈極了,可是對嚴川衡還沒有消氣,便一點兒也不想說,扭過頭去。
“……”嚴川衡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我們去你住的地方去好不好,我是沒事,可是你要是被人拍到了,少不得要被說了。”
江妤笙還沒能想到這一茬,她心裏頭還有些別扭,不想跟嚴川衡站在一起,嚴川衡看她別別扭扭的樣子,有點哭笑不得。
“走吧。”嚴川衡說道:“我有話和你說。”
這種來段一般不是怎麼好的。江妤笙一聽這開頭就惴惴不安,畢竟這種開頭,後麵說出來的話要麼是“我們好聚好散,”要麼就是“我們分手離婚吧。”她剛剛落下來的心又開始猛跳起來,江妤笙感覺自己都要喘不上氣了。
嚴川衡跟在江妤笙身後,朝著賓館走去,其實他知道江妤笙住在哪裏,這幾天江妤笙不回家,嚴川衡生氣歸生氣,家裏從小的教育就是一碼事歸一碼事,他還是每天跟著江妤笙來回走,江妤笙那個反射弧奇長的,根本沒有發現。
今天上午跟著江妤笙的時候,嚴川衡聽見江妤笙接了個電話,對話的樣子和信息透露出來,嚴川衡估計是蔣羽央。
蔣羽央問了江妤笙在那兒有沒有受傷,江妤笙在跟她講自己還好,說自己被人救了,然後又期期艾艾地念叨著什麼留下了陰影之類的。
這些都是江妤笙沒有跟嚴川衡講過的話,嚴川衡一聽便覺得有隱情……那天晚上……那天自己生氣離開以後,江妤笙發生了什麼?
一頭霧水的嚴川衡便讓保鏢把阿偉拎了過來,阿偉隻是出來買包煙,被人拎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對家找上了門,準備抵死不從威逼利誘都不開口追隨前輩而去了,沒想到人家客客氣氣地請他走,說自己是江妤笙的丈夫,因為吵架不好問,想問問他那天夜晚的情況。
那可是問對了人。阿偉腦子缺根筋,平時大哥最大,一心一意跟著大哥混,大哥是個話嘮,阿偉是個碎嘴子,吧唧吧唧,能把人念叨瘋。
阿偉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講了一遍,根本沒看出來嚴川衡發綠的臉色,他都快把江妤笙和厲雷講成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被他們救了。
如果厲雷在,一定會暴跳如雷,什麼玩意兒!老大就不要臉了?
好在嚴川衡也看出來阿偉這順嘴吹的毛病,也沒全信。不過事情應該是真的,所以嚴川衡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一猜出來,頓時覺得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