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羽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江妤笙正好從祁凡澤那邊回來,看她醒了趕緊撲過去,一疊聲問她感覺怎麼樣。
蔣羽央還能感覺怎麼樣,就是頭暈眼花口渴,喝了點水反應過來,大驚失色道:“我手機呢?”
江妤笙把手機遞給她,蔣羽央歎了口氣道:“剛買的,丟了就完蛋。”
原來是蔣羽央之前代言的那家手機廠商換人代言了,蔣羽央這一個季度也用安卓手機用的煩死了,係統老是卡,跟人打電話還能卡出來,她一邊憂心代言費沒有續費,一邊高高興興地換了新手機,這才剛換上,還沒來得及存號碼,人就眼前一黑,昏倒了。
正好醫生過來說隻是缺少維生素和鐵的原因,貧血,不是肝髒上的問題,江妤笙舒口氣,生怕蔣羽央一起倒了下去。
蔣羽央讓江妤笙趕緊回去,她一臉憔悴,眼睛下頭是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回頭都能去當國寶了,江妤笙看不下去,她想讓蔣羽央趕緊休息休息好好整整理整理自己,但是她剛剛去看了看祁凡澤,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隻含含糊糊地讓蔣羽央注意身體。
她看見了祁凡澤,簡直沒敢認,那還是祁凡澤那嗎……曾經笑起來像太陽一樣的男孩子,兩條腿又長又直,如果他當時能被選中出道,絕對又是一個少女收割機。江妤笙差點沒敢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祁凡澤已經像是縮水了,因為化療的原因頭大稀稀疏疏的,身上掛滿了管子,房間裏隻有儀器的明明滅滅,江妤笙突然就覺得沒意思。
一個人。活成這樣,有意思嗎啊,沒意思……是真的沒意思,感覺真的十分沒意思,無知無覺,甚至沒有自己的意識了,江妤笙覺得自己要是成這樣了,v說不定真的會忍不住哭著求嚴川衡讓自己早點走,早走早投胎,說不定還能趕上和你相愛。
但是江妤笙轉念一想,嚴川衡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就像蔣羽央一樣,固執地等待著自己再次醒過來。難道蔣羽央不痛苦嗎?不,她也很痛苦。或許,她比病床上的祁凡澤還要痛苦百倍,抉擇的權利基本都到了她手上,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堅持到了今天。
蔣羽央看了看江妤笙,像是明白她想要說什麼話,隻是輕輕地笑了笑,對江妤笙揮了揮手。
無路可走。無路可退。
江妤笙唏噓不已,看了醫院裏頭的生離死別陰陽相隔,她回來看嚴川衡又順眼不少,但是心裏難過,嚴川衡逗了半天才開心起來。
沒開心多久,經紀人打電話過來說綜藝反響熱烈,要趁現在趕緊再拍一部大電影,說是大電影,其實就是趁著最後的熱度撈快錢,反正粉絲最後會買單。
合同裏當時說明了,江妤笙本來不太樂意,她覺得綜藝大電影就是撈錢,感覺有點對不住粉絲,李恩智恨鐵不成鋼,說承辦方都說了,你你算老幾。
江妤笙被她耳提麵命怕了,向來是看見李恩智就腿肚子發軟,還沒瘋她發功,自己就趕緊答應下來。
過幾天正好是周末,江妤笙一大早就要去海南,定的航班挺早,嚴川衡也早早起來送她,給她帶了一大堆東西,活像江妤笙要去荒島一樣。
兩個人在家膩歪了一個星期,這會兒都有點低落,助理開車過來接江妤笙,裏頭還坐了個嗑瓜子的krie,江妤笙看見了,都要煩死krie了,嚴川衡把兩個箱子給她放進後備箱,江妤笙站在車前,跟嚴川衡相望,依依不舍。
krie看了幾分鍾,看的不耐煩了,瓜子都磕沒了,催促道:“走了走了,等會兒飛機該耽誤了。”
江妤笙這才對嚴川衡說道:“那我走了啊……”
嚴川衡也舍不得,還是點點頭道:“嗯。”他看了一眼krie,沒說什麼,但是krie脖子一縮,感覺自己要被打。
江妤笙猶豫了一下,小聲對嚴川衡說道:“你……你今天還要啵啵嗎?”
嚴川衡:“……”怎麼辦老婆太可愛了想拿根繩子拴在身邊。
krie捂著眼睛,江妤笙最後坐了進來,跟嚴川衡揮手。
車開出去好一段兒,krie收死了手機,囑咐司機開快點,想問江妤笙要不要來點瓜子,回頭一看大驚失色,道:“姐,不至於吧——又不是不回來了,就是去拍個大電影啊姐——握草你還真哭上了我們就是去個海南——”
江妤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覺得十分難堪,還是在krie麵前,不由得哭哭啼啼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嗚,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