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神醫(1 / 2)

蔣羽央這幾天忙成了一個陀螺,估計是老天爺可算開眼了——不不不還是各位穿白大褂的功勞。其實還是新藥起了點作用,總之,祁凡澤病情好漲好了那麼一點。

不過新藥實在是太貴,副作用也太嚇人,但是蔣羽央已經是病急亂投醫,還是要試上一試的。

這個藥本身就是對免疫係統和癌細胞無差別進行攻擊,副作用又導致了高熱,祁凡澤本身免疫係統已經麵臨崩潰,幾次下了病危通知書,蔣羽央本來已經麻木了,但是這會兒眼睜睜地看著祁凡澤因為自己決定下來的事情而再一次受到折磨,心裏到底是過意不去的。

為了求藥,蔣羽央還不顧身份。跑去尋找了許多奇妙的老中醫,蔣羽央本來是不相信這個的,奈何她實在是沒辦法了,前段時間——病人家屬其實會互相交流的,這個時候,病床上的人昏迷不醒,家屬之間互相交流互相說說話,還是能有效緩解壓力的。

蔣羽央雖然是個明星,但醫院裏到底是中年人老年人居多,偶有年輕人小孩兒,那也本身就是病人,久病床前無孝子,其實這話很穩妥,就算年輕人有盡孝的心……生活須得往前走,還得過下去。醫藥費可不是憑空掉下來的,一樣得賺錢,因為年輕人不得不照常工作,在工作與醫院之間奔波,時間久了,病床上的那個人怎麼著也會生出一點自怨自艾來,覺得自己拖累了人,還是不要活下去的好。

蔣羽央有時候看的多了,也不禁覺得祁凡澤的昏迷不醒或許是對他,還有對她自己的救贖,如果祁凡澤還清醒血,蔣羽央不敢保證祁凡澤能不能接受自己這個狀態?

他生而平凡。但是世上大多都是普通人,在蔣羽央看來,祁凡澤隻不過是普通人中有那麼些亮點的人,依然是普通人,隻不過祁凡澤心氣高,向來不肯接受,就如同之前的蔣羽央一樣,輕易不肯接受。

不同的是,蔣羽央最終想通,祁凡澤卻是還沒有想通,就昏迷不醒,蔣羽央無從得知,祁凡澤也沒有機會開口。

那次求醫問藥去的另外一座城市,那座城市偏遠,交通不便,蔣羽央換了幾趟車,從飛機一直坐到綠皮火車,可謂是把什麼交通工具都給嚐遍了,心裏雖然焦急,但是焦急也沒有辦法,畢竟這座城實在是太不便利了。

蔣羽央得知這裏頭的神醫還是從隔壁的家屬哪裏知道的,那會兒祁凡澤雖然住的是單人間,但是隔壁幾位蔣羽央早已認識,其中難得有一位是年輕人,病房裏住著他媽媽。說年輕也算不得年輕了,隻不過是那位老人老來得子罷了,也有三十多歲了,母親六十多歲,得的是白血病,每日躺在床上,蔣羽央從病房經過的時候總能看見那年輕人坐在病床前緩慢地削水果,那水果是海棠,皮像花蛇一樣垂下來,長長的,老年人躺在床上,正對著蔣羽央這邊,年輕人專注地削著海棠,並沒有看見老人家對他的眼神,那是一種顫巍巍的依戀和不舍。

“別削了,我就這麼吃吧,你看看,”老年人出聲道:“都被你削得不止瘦了一圈。”

年輕人固執地說道:“澀。”

蔣羽央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笑了笑。

她心裏想的是,如果祁凡澤能活到六十多歲,她應該也是平靜的。

年輕人……三十歲了,竟然是個地質學家,蔣羽央一直以為他是無業遊民,畢竟整天都在醫院裏頭,那人也不知道蔣羽央是誰,其實是誰都一樣,進了醫院,生死看運氣了。

兩個人隻是有時候從病房出來站在走廊的時候聊天聊熟的,地質學家一頭亂發,長年油膩膩的,有一雙藏在眼鏡後頭的敏銳眼睛,跟蔣羽央提起來那座城市的神醫的時候,地質學家有點意猶未盡,說自己遊曆的時候見過,隻不過年代久遠,已經忘記是怎麼回事了。

可能有時候,越是知識分子越迷信,他們相信運氣相信人品守恒,蔣羽央問他或許求了什麼藥,地質學家搖了搖頭,看了身後的病房一眼,低聲說道:“六十多歲了,夠了。”

蔣羽央就這麼莫名其妙去求藥的路上,這是一座衛生條件不算好的城市,蔣羽央最終得到人指點,在一座七扭八拐的巷子麵前停住了。

蔣羽央找到301弄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了,她敲了許久的門,才從裏麵傳出亂七八糟的聲響,一個小女孩嘻嘻笑著從門後探出頭來,哈哈地笑道:“你這個人呀?看來是真心來看病的?都敲門這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