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拚命壓抑了情緒,就差罵我一句‘白眼狼’了。
一屋子紛紛揚揚的文件終於落了地,原本應該是淩亂的屋子,此刻竟有些別樣的美麗。
就像我的心。
明明繁亂不堪,卻因為陸深沉的這一個舉動,硬生生從滿滿的恨意中生出了一朵鮮花。
我恨他,可恨來源於愛,不是嗎?
我說,“帶我去見陸深沉的律師,我可以替陸深沉作證。”
大秘書怔在那裏很久,像是在審視我這句話的真假,衡量我是否會臨陣變卦,陷陸深沉於不義。
“我要落井下石,隻需要隨隨便便在社交網絡上承認這件事就可以,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
輿論總會有多事的人相信,而我若是勢單力薄地自己替陸深沉辯解,那麼隻會遭到封殺。
甚至林靜言會把我給綁架都說不定。
大秘書懷疑的目光並沒有收起來,她說,“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理由。”
我答,“我會親自告訴陸深沉我的理由。”
她沒有再拖延時間,載著我直奔檢察院。
陸深沉的律師,控告方的律師,還有檢察官等一行人,全部都到場。
雖說不是在法庭上,但攝像頭,錄音筆一應俱全。
當陸深沉被帶出來,見到我的時候,他的神色沒有多麼的出乎意料。
反倒是像見一個熟悉已久的人,嘴角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就是這樣柔和的笑容,曾經讓我萬劫不複。
我捏緊了拳頭告誡自己,秦商商,你要冷靜下來,選擇救陸深沉,就當是還他替我還債的恩情。
恩還完,就隻剩下仇了。
控方律師問了幾個很尖銳的問題,“秦商商,錄音顯示是陸深沉派了一名女子去引誘顧正文,作為交換條件,請問你是那名女子嗎?”
我搖頭,複又點頭,“我就是錄音裏跟顧正文交談的女人,但不是陸深沉派我去的。”
律師顯然沒想到我會抓住他問題的字眼,有些微微吃驚。
我沒理會他,很平靜地看向攝像頭,“在競選會上放錄音的人,也是我。”
“你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這一次問我的是陸深沉的律師。
我的目光轉向陸深沉,勾起嘴角,“報複陸深沉。”
“報複陸深沉?”
我點頭,“是的,我跟陸深沉有過緋聞,大家都知道,後來陸深沉又在‘深淺會所’救過我,我心生愛慕,可惜陸深沉看不上我。我由愛生恨,當我知道他要競選的時候,故意去找了顧正文,說出了錄音裏前麵的話。”
“那麼後來呢?”
我說,“這段錄音隻有這麼多,後麵的對話因為對陸深沉沒有絲毫影響,所以我擅自剪切了。顧正文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我,並沒有受我的蠱惑,所以,陸深沉並沒有賄賂他。”
“你能保證你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嗎?”控方律師很著急,因為我的證詞完全有利於陸深沉。
我笑了笑,“我保證。”
話音落下,周圍一片竊竊私語聲。
最終一錘定音,礙於確實沒有找到什麼真正的證據證明陸深沉賄賂了顧正文,這個案子還是沒有能夠扳倒陸深沉。
我跟在大秘書身後從檢察院走出去的時候,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
遠處,林靜言撐著一把傘站在樹下,投來的目光很不善意。
我救了陸深沉,毀掉了所有人的計劃,這是很讓人不爽的。
陸深沉依舊是在我的頭頂舉了一把大黑傘。
幽幽的一把傘,我曾經以為是可以替我遮風擋雨的,後來才知道,隻是一把傘而已,是我想太多。
他說,“作踐自己不值得。”
我笑,聲音很輕,“陸深沉,我欠你的,都還清了。你欠我的,必須由我親手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