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點了點頭,朝她招招手。
她不理解我的意思,我也沒有解釋。
直到她站到我的身邊,我勾起嘴角,笑指著剛才我居高臨下所看到的地方,問她,“告訴我,從這裏看下去,能夠看見什麼,聽見什麼?”
王媽暗黃的臉色如同落葉一般,漸漸灰敗。
因為從這個角度,不僅可以清楚看見她跟別人所站的位置,還可以清晰地聽見,華嫂捂著嘴巴發出的驚訝聲音。
我之所以隻找了王媽一個人上來,是因為我覺得,做給華嫂看了,她自己也就懂這件事情了。
“秦小姐,您,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王媽著急的跺著腳。
她雖然是許映蘭的人,可是剛才偏偏當著所有人的麵指控我卻被顧正文給罵了。
丟了顏麵不說,自然是不敢再跟我叫板的。
我並不想聽她解釋,嚼舌根這件事情,說嚴重也嚴重不到哪裏去,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難免喜歡胡扯些八卦。
我自然是不會跟一個上了年紀的傭人掰扯不清。
我找王媽過來,一是用這件事情來擊敗她的心理防線,讓她對我有著最基本的害怕。
二,主要還是為了套話。
“王媽,我找你來並不是為的這件事情,我不過是想要問問您關於老爺的養生茶,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用眼睛直直盯著她。
王媽沒有料想過我畫風會轉變地如此之快,微胖的身體楞了一愣。
隨即很是茫然地問我,“您說養生茶 ?養生茶會有什麼問題?”
人,在話題轉移的第一時間,是潛意識還沒有追蹤過來,最不容易撒謊的時間。
所以我一直在關心王媽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結果讓我很是失望,除了茫然之外,她沒有更加多的其他表情。
這證明,下毒的人並不是王媽。
雖然王媽這裏沒有線索,不過至少排除了一個嫌疑人。
我隨手擺擺手,“沒什麼,我上一次去廚房倒牛奶,看見一隻野貓在藥爐邊上竄來竄去,怕它不小心打翻了老爺的藥壺。”
我這麼一說,王媽倒是若有所思道,“秦小姐提醒的對,不過您說的那隻野貓我大概也見過,那天聽別人說院子裏死了一隻野貓,我當時還在好奇,顧家上上下下都攔著電網的,怎麼會忽然竄出一隻野貓來,八成是被藥罐子給燙傷了又跑不出去,所以死在了花園裏。”
我的身形因王媽這句話,頓了頓。
繼而笑著告訴她,“那就好,我不過是看見了順嘴提一句。王媽以後什麼事情都注意一點兒是最好不過的了,口舌可是一把殺人的利刃。”
王媽白了臉色,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我並沒有再與她說話,而是自顧自上了樓。
進了房間以後,我關上門,背靠著溫軟的木頭,依舊可以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我在不安什麼?
我在不安,既然王媽說過,顧家上上下下院子裏可都是有著電網的,那麼那隻小奶貓怎麼可能會進入顧家的後花園裏,還趴在樹上等顧以欽去救它?
除非它是顧以欽故意帶回來的。
是顧以欽為了哄我開心,故意帶一隻野貓回來,還是他早已洞悉了養生茶裏會有問題,特意流露出蛛絲馬跡讓我去探查?
這並不符合實際,他若早知道養生茶有問題,他又怎麼會喝?
想不通的事情實在太過於多,我覺得我這一次是避不開陸深沉了。
顧家複雜到燒腦的問題,隻有他可以給我一個解答。
不過在找陸深沉之前,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
比如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這個世紀性難題,真的是讓我無法想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我就這麼渾渾噩噩坐在床邊思索。
直到顧以欽敲開我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