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片刻後,許映蘭目光呆呆的,忽然看向門口,詫異問了一句,“秦宛?”
聽到這個名字,我跟顧正文同時一怔。
我沒想到會從許映蘭嘴裏聽到我媽的名字。
而顧正文是反應最快的,忽然就衝到房門口,身形頓了頓,隨後老當益壯地朝走廊盡頭追了過去……
我身體沒動。
因為意識到我的母親早已經去世了,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我留下來,想要看看許映蘭在演一出什麼戲……
許映蘭笑看著我,吃下嘴裏最後一個蘋果,問我,“如果你媽媽沒死,你會怎麼樣?”
我很平靜地迎著她的笑容,“不會有這種可能,就像你殺了人,不可能逃脫法律的製裁一樣。”
她聽出了我的話外音,沒再說話,別過頭去,看向窗外自由的飛鳥。
我們兩沉默了許久,我見她真的不願意再跟我說話,於是朝顧以欽揮了揮手,離開了醫院。
原以為許映蘭住院住夠了,就會回家。
可沒想到的是,不僅僅是許映蘭沒回來,自那天我去醫院以後,顧正文都沒有怎麼回家了。
傭人們說他即使回來,也是匆匆換個衣服就離開,從不在家過夜。
他一個早已經退了休的老人,在忙些什麼?
難道真的是因為看見了我媽?
我搖頭摒棄自己這可笑的想法,正嘲笑自己人死不能複生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一些騷亂聲。
聽傭人的語氣,似乎是顧正文回來了。
不過,並不是顧正文一個人回來的。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身形十分眼熟。
我走出門的時候,她正低頭在換鞋,我看不太真切。
等我走下樓梯走到顧正文麵前,喊了一聲,“爸。”的時候,那聲‘爸’還停留在口中,我的目光就緊緊盯著顧正文身邊的那個女人。
死死盯著。
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因為她的那張臉,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了!
那是我媽媽秦宛的臉龐!一顰一笑,甚至連眼角的魚尾紋都那麼地相似……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我媽媽是我親手捧著骨灰放進公墓裏的,也是陸深沉替我聯係的墓地,她怎麼又跟幽靈似得出現在我的麵前,還恍若新生一般?
顧正文見我下來,樂嗬嗬地喊我,“商商,你快叫媽媽呀,怎麼,自己的媽媽都不認識了?”
我望著眼前女人嘴角不經意勾起的冷笑,隻覺得天昏地暗……
“還傻愣著幹什麼,你媽媽沒死,你看,我把她找回來了,我的宛宛,她幾乎跟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顧正文像一個剛剛熱戀的人一般,緊緊地牽著我眼前那個所謂‘媽媽’的手。
而那個長的跟我媽一毛一樣的女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仿佛在等待我的答案。
不!
她不可能是我的媽媽!
別說我媽媽在之前就已經瘋了,就算是她沒有瘋,她在我的印象中也是個慈祥的女人,她不可能會有這樣冷冽的笑容,也不會去重新接受一個曾經強暴了她的惡魔!
所以,這個被顧正文當做是秦宛的女人,她是誰?
見我清醒過來,冷冷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她也同樣回之以冷笑。
她並沒有跟我說話,而是挽著顧正文的手,用一種跟我媽差不多的語調說著,“老爺,我們回房間吧。”
顧正文此刻,跟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被這女人用不知何種蠱惑的手法,牽引著,誘惑著,直接無視掉了我們走上樓梯。
整個顧家,因為這個女人的到來,都一片驚訝。
不管大家心裏是否清楚,真正的秦宛已經死亡了,可顧正文還是執意認定他帶回來的女人就是秦宛,一定是秦宛,沒日沒夜跟那個女人待在屋子裏,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