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醜的話,你就會喜歡我嗎?”我見陸深沉並沒有要生氣的意思,更加得寸進尺。
他的視線,從後視鏡裏漸漸轉回車前玻璃上,專心致誌地開著車子。
過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聽膩了輪胎和地麵的摩擦聲以後,耳邊才傳來陸深沉,用很淡很淡的語氣說的一個字。
他說,“嗯……”
這個淺薄的字,很快就被外麵一閃而過的笛聲蓋過。
我的心如脫兔,肆意亂撞。
一時間無法判斷,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亦或者是陸深沉真的說了,他會喜歡我。
車子,就這麼伴隨著絲絲的甜蜜,行駛到了之前的那家醫院裏。
陸深沉一路抱著我進門,卻沒有讓醫生迅速來治療我,而是把我慢悠悠地放進安排好的VIP病房,接著替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
我心知,但凡是他做事,總有絕對的把握。
但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我仍舊沒有辦法判斷自己的孩子到底會不會有事。
所以在陸深沉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攥住了他的衣服下擺,有些可憐楚楚地抬頭看向他,“陸深沉,替我找個醫生來檢查一下,好不好?”
陸深沉好看的眉頭微皺,接著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在病床旁邊的金屬圍欄上敲擊著。
他說,“讓我猜猜,你在擔心什麼。”
我抿嘴不語。
他繼續說道,“你在擔心,酸梅湯裏也是有毒的,而我因為並不想要你留下這個孩子徒增麻煩,所以幹脆借刀殺人拖延時間,好讓這個孩子自然而然地流掉,我猜的對嗎?”
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不僅嘴唇幹澀,連舌頭也有些澀地不自然。
是的,我準備說謊。
其實我的內心裏確實是這麼懷疑著陸深沉。
陸深沉還不到三十歲,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出於我對他有著感情的關係而言,我不希望他是我想的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因為他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我們曾裸坦誠相對,彼此朝夕相處。
但於他身份地位而言,如果他慈善溫厚,那麼他早不會是現在手眼通天的陸深沉。
而是一個被顧家這攤渾水磨掉所有鋒芒,變成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
我很慶幸,他是一個別人打不敗,擊不倒的男人。
也很痛苦,他的冷心冷情,或許有一天會全部加諸於我的身上。
所以我猶豫著,不知道應該怎麼組織我的語言。
陸深沉淺淺一笑,雙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我的肩頭,用了一點兒力氣,把我給摁在床上,然後輕柔地替我蓋好被子。
這才坦然地問我,“你覺得,秦燕為什麼會中毒?”
我偏著腦袋想了想,說道,“要麼就是許映蘭監控了我的手機,要麼,是她自己給她自己下毒?”
陸深沉讚許地點了點頭。
我大吃一驚,“為了陷害我,她自己給自己下毒?”
玩這麼狠?
陸深沉笑,“不止,根據我最後的調查,王媽也是自己跳下去的,我想,他們背後的人,你應該猜得出來是誰了。”
“是許映蘭!”我急急開口。
忘了自己的姿勢是被陸深沉給壓在床上,我這麼一用力,整個人額頭朝陸深沉的額頭上一撞。
觸感溫暖堅硬。
痛得我倒吸一口氣。
陸深沉並沒有在意我的失態,而是總結性地敘述道,“所以,你的酸梅湯裏麵並沒有毒,許映蘭不過是想要嚇唬你,有的女人內心太脆弱,加上胎兒三個月還沒有穩定下來,所以經不起嚇唬的話,可能孩子就沒有了。”
我被陸深沉的理論給打敗了。
這麼一想,也確實是我太過於多慮。
明明是從我的手機上點的私房蛋糕,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許映蘭怎麼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下毒,況且我還去送了一份給顧以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