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雖然我心裏知道,這可能是因為陸深沉為了林靜言的孩子著想。
可還是有一種不可抑製的想法在我的腦子裏生根發芽。
他會不會早就知道那些晚上的女人是我,所以在我走了以後,他再也不去觸碰林靜言……
不。
陸深沉不可能知道的。
否則他又怎麼會繼續跟林靜言的婚禮,且承認林靜言的孩子是他的?
我搖頭咽下心底的苦澀滋味,不再去想他所說的這些事。
而是低下頭專心致誌地去看手機裏的照片。
黑白色帶著小花邊的老照片,即使沒有什麼色彩,但照片裏的女人依舊是光彩照人,讓人一眼就看到心裏去。
我媽媽年輕時候,是個美人兒。
她穿著褐色還是青色的旗袍,我看不清晰,因為照片是沒有色彩的。
但是從拍攝的效果來說,應該是深色的旗袍,上麵點綴著細小的藤蔓跟花朵,算得上簡單大方的款式,但絕對不算是精致。
旁邊挽著的手,是江義城的。
哦,挽著江義城的手臂上,還有一截細細的鐲子。
她最珍視的東西。
這鐲子曾經在我媽入院以後,被江老太太戴在手腕上又摔成了幾段……
江家早已家破人亡,我的恨意已退,把陸深沉的手機在手裏來回翻轉著,歪著腦袋問他,“這是顧正文第一次見到我媽的照片?”
陸深沉眼裏帶著讚許,“怎麼看出來的?”
我用手指指了指他們兩個人背後的背景。
不是普通的花叢公園什麼的,而是江城的市政府大樓。
顧正文當時是在江城市政府裏工作,地位很高。
而江義城,是個小小的商人,還沒什麼名氣。
人之所以會合影留念,一定是到了一個讓自己很激動,或者很有紀念意義的地方。
這就可以說明,當時萬千商人中的一個,江義城,在頭一回收到邀請或者自己主動去找顧正文的時候,生平第一次從小縣城踏進市政府大樓,難耐激動的心情,特意找人替他跟我母親照了一張相。
畢竟在那個年代,照片可不是一個便宜的東西。
我把我的想法跟陸深沉一說。
陸深沉眼裏的讚許更深了一層次,他說,“有時候真不知道,女人太聰明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是陸深沉的女人,就是好事,是陸先生的敵人,恐怕陸先生就要自求多福了。”我朝他回以曖昧的笑容。
這句話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
可誰都不會想到,在很久以後。
我這顆被陸深沉精心培育的棋子,最後會化作一把世間最鋒利的劍。
狠狠插進他的胸口……
“那麼,你想做我的女人,還是我的敵人?”陸深沉的嘴角,那抹讚許變成了森森冷意。
我自然是知道,背叛他沒有什麼好下場。
可我秦商商不是別的女人,我如果愛上了這個男人,我便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明白,我是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的存在。
男人跟女人,隻有旗鼓相當,才能夠並肩攜手。
我嬌笑著回了陸深沉一句,“你猜。”
陸深沉順勢停下了車子。
其實我們已經到了目的地,江城最好的私人貴重衣物定製中心。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樣,我隻需要問他要一張照片,他就能夠猜到我接下來想要做些什麼事情,然後直接把我帶往目的地。
我跟陸深沉一前一後走進定製中心,裏麵的接待員雖然不認識陸深沉,但見到他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也知道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她很恭敬把我們帶進舒服的沙發座椅上,詢問我們想要定製的款式。
陸深沉抬眼看向我,那接待員便把手裏的布料圖冊遞到我的麵前。
我隨手翻了兩翻,都是當下最華貴的布料。
二十幾年前的我媽媽,穿不起。
我把圖冊丟在茶幾上開口道,“我隻要一種最廉價的掐絨藏藍色布料,二十幾年前時興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