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那個從小對我疼愛有加的母親,背對著我冷冷甩開我的手,聲音淡漠地說道,“你不是我的女兒,你不是我的商商,我的女兒在哪裏,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想要追上她。
可是她的背影越來越遠,聲音卻越來越大,“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我追了很久很久,最終摔倒在地上。
疼痛使我醒過來。
一睜眼,身邊咋咋呼呼跳起來一個女人。
是梁培培。
梁培培放大的臉湊在我的眼前,第一句話就是,“商商,你都懷孕三個多月啦!”
我,“……”
我坐起身來,環視四周,隻有梁培培一個人,陸深沉不在。
我隨後點了點頭,嗓子幹的很,“你怎麼知道?”
梁培培隨手遞給我一片剝好的橘子,“陸大少讓我好好照顧你跟你的孩子。”
驚得我手中橘子都差點兒掉下來。
那麼,既然陸深沉放任梁培培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已經調查過梁培培,不會是我們的敵人了。
我對梁培培放下了最後的防備,“他有沒有說這件事不能告訴別人?”
梁培培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你放心,想從我嘴裏敲話,三個字,不可能!”
我把手中的橘子塞進嘴裏,酸酸澀澀的味道。
如同剛才那個噩夢,一直纏繞在我的心頭無法遮掩過去。
如果,我是說如果。
我真的是秦燕的女兒,那麼一切就似乎解釋地通了。
小時候被秦燕掉包,我媽媽並不知道。
當她出事,但被神秘人給救了以後,同時知道了實情。
所以她才會仍然活著卻不過來找我,因為我不是她的女兒呀。
我想,那次遇見的她,跟她身邊的男人,應該才是她女兒真正的父親吧?
他們一家三口,現在生活的很快樂嗎?
想到這兒,我的眼淚止不住朝下落。
梁培培手忙腳亂地抽了麵紙在我臉上胡亂擦,“怎麼哭了,不就是懷個孕嘛,我知道你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甭管他父親要不要,我都陪著你,大不了我吃虧一下,讓孩子叫爸爸,好不?”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聽過最講義氣的話了。
我朝梁培培傻笑。
她那麵紙使勁戳著我的臉,“呆子,笑得可醜了。”
經過她這麼一打岔,我的情緒總算是好了一點兒,調笑過後問她,“誰把我送醫院來的?”
“當然是那個鑽石王老五陸深沉唄,我說商商,你這肚子裏的孩子不會是他的吧?”梁培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這事換成我,也挺不可思議的。
“不是,野男人的。”我信口一鄒。
隻覺得屋子裏氣氛徒然一凝滯。
抬頭。
我口中的野男人就站在病房的門口,臉色陰沉沉的。
不知道是因為顧家的事情心情不好,還是因為野男人三個字。
我咽了一口唾沫,朝陸深沉揚起笑臉。
他並沒有看梁培培,而是笑著同我說,“肚子裏的孩子沒事,你有些孕期低血糖,平時要注意點兒。”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
千言萬語在胸中想要問他,可是礙於梁培培在這裏,我問不出口。
在這世界上唯一知道真相,知道我媽媽的事情,知道我到底是誰的女兒的人,隻有陸深沉了吧?
我低下頭,正想著要用什麼借口先支開梁培培。
卻見陸深沉背後,匆匆走來大秘書,大秘書的頭發有些散亂,像是剛被人打過一般。
大秘書看了我一眼,對陸深沉說,“陸先生,林小姐那裏不太好。”
我跟梁培培同時一驚。
陸深沉皺了皺眉頭,沒來得及跟我告別,轉身匆匆忙忙走了回去。
我原以為,他是特意過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