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遠同時扭頭,眼底落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車牌號很是陌生。
梁培培翻查著拍過的照片,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對不對,剛才他的車牌號是江-MD678,現在變成了江-HG230。可是車子並沒有換過!他換車牌,這不是我們狗仔典型的跟蹤策略嗎?”
傅遠是陸深沉身邊十分出色的保鏢頭子,他雖然容易害羞,但是洞察力卻是滿分的。
我之前也注意了身後有車子跟著,但看了兩次車牌不一樣,也就沒放在心上。
此刻梁培培一提醒,我跟傅遠互相對視了一眼。
傅遠說,“抱歉,我的疏忽,秦小姐。”
他邊說著,邊開始加速。
我和梁培培緊緊拽著身上的安全帶,因為車速太快,梁培培沒來得及關窗的原因,嘴裏被灌滿了風,“該死的,傅遠,你別讓我喝風喝飽了,我一定會回請你吃西北風!”
後麵那輛車知道了我們已經發現,也加速追了上來。
兩輛車就在沿海路上疾馳著。
我拿起手機,第一時間就是要撥通陸深沉的電話。
但電話還沒有打出去,前麵忽然橫出來一輛逆向行駛的車,傅遠立刻一個急刹車,接著我們陷入了巨大的翻轉中。
我們的車子連續在路麵上滾了好幾圈,落入柔軟的沙灘。
我在這莫名的天旋地轉中,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保護好我肚子裏的孩子。
幸好陸深沉換的車雖然低調,勝在性能好,接連的翻滾並沒有讓後駕駛室變形,我身上有安全帶,除了有些頭暈目眩想要嘔吐之外,並沒有什麼東西撞到我的肚子。
傅遠是最先清醒過來的,他連忙從駕駛室爬出來,手臂上還有擦傷的血跡都顧不上,把我連拖帶拽先從汽車後座抱出來,放在較遠的沙灘上。
我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兒。
坐在柔軟的沙子上恍恍惚惚的,抬頭朝沿海路上兩輛停下的車子看過去。
有人從車上下來,隻遠遠朝我們這裏望了一眼,伸出手指了些什麼。
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傅遠折返以後,又從後座抱起梁培培送到我身邊。
此時我才看見,傅遠的右腿大概是因為被變形的車門給壓住,被他強製拔了出來,大腿上鮮血淋漓的。
梁培培第一次看見這麼血腥的場麵,登時眼淚就下來了,抱住我哭泣著,“商商,我們會不會死呀,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我們?”
我努力拍了拍她的背進行安撫,“沒事的,就是普通的車禍而已。”
站在路上的人,插著腰聊了一些什麼,然後有人朝我們車子丟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傅遠喊了一句,“小心。”
伸出一隻手把我朝海裏推了兩步,整個人就趴在了梁培培的身上。
劇烈的火光跟煙花似得炸開在我們的麵前,周圍的世界在一瞬間變成了忙音。
就是耳朵出現了大型音頻那種樣子。
大概是我們比較幸運吧。
熱浪一股一股的,但火光沒有燒到我這裏。
被傅遠護在身下的梁培培也沒多大的事情,反倒是護著她的傅遠,背後的衣服被那一瞬間的熱浪燒了個精光,背上皮膚有些紅彤彤的。
站在岸上的人點完火,並沒有管我們有沒有死,而是徑直洋洋灑灑離去。
好久,我休息了好久。
才有力氣爬起來找回在翻滾時候被我甩出車窗外的手機,顫抖著打電話給陸深沉。
而傅遠,因為傷的有些重,整個人倒在嚇傻了的梁培培懷裏。
梁培培連哭都忘記了,一愣一愣地看著懷裏的男人。
電話接通,我還沒有開口說話,陸深沉的聲音就從電話外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一愣,盯著眼前好似從天而降的男人。
他,他怎麼這麼快。
快到像是早已計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