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深沉手裏?!
這怎麼可能?
他有這麼大能耐?
也就是說,當初如果他不為了救我而送給許映蘭百分之十的原始股份,他早就可以徹徹底底地吞並顧家。
這一步,因為我而延遲了?
甚至會出現極大的變故……
我說,“你騙我。”
顧以欽自嘲般笑了笑,“我永遠不會欺騙你,你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是你太不了解陸深沉,他是一個狩獵者,他抓到的獵物,並不喜歡立刻殺掉,他很享受看著獵物掙紮卻無可奈何的那種狀態。顧氏基金就是他的獵物。”
他對陸深沉很了解。
我盯著顧以欽的側臉。
在提到陸深沉三個字的時候,他的眼底隻有抹不掉的恨意。
我張了張嘴,想要把當年的事情解釋一下,卻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你可以去見你母親最後一麵。”
沈牧野穿著白大褂從走廊那頭走過來,他摘下口罩,臉上有些不言而喻的疲憊。
我估算了一下這個換心手術的時間,大概有了靠近十個小時。
做十個小時的手術,確實是很疲憊的。
顧以欽楞了一愣,一句話都沒多說,拋下我就朝手術室狂奔了過去。
整個走廊裏隻剩下我,還有剛下手術台的沈牧野。
我問他,“手術成功了嗎?”
沈牧野笑了笑,頗有些自戀道,“我出手的手術,不是我吹牛,也就陸涵那個蠢貨能跟我相提並論了,兩個人都活著。”
許映蘭還沒有死?
陸深沉有這麼好,又把她的心髒給裝回去了?
我看著笑得有些得意的沈牧野,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多麼殘忍的事情。
見我歎了一口氣就準備離開,沈牧野顧不得身上還有未幹的血跡,上前一步攔在我麵前,“別走呀,你怎麼這麼沒意思,不去看看你未來的婆婆?”
他說的是時秋嗎?
嗬嗬。
沒可能了。
“我現在是顧以欽的妻子,跟陸深沉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很平靜地抬頭看向沈牧野。
這件事由沈牧野告訴陸深沉,會比我親口說來的更加好。
沈牧野楞了一愣。
顯然沒有消化過來。
過了很久以後,他才義憤填膺說了一句,“草。”
“你知不知道陸深沉會有多難過?”他質問我。
我別過頭去,“他從沒喜歡過我,當然不會難過。”
他說,“那他前幾天鄭重地告訴我,他從此不是一個人了,都是假的嗎?”
我冷笑,“是,都是假的,他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救時秋而已。”
沈牧野沉默在那裏。
憋了很久才說,“你真的不了解陸深沉。”
“我不需要再了解他了。”我拒絕。
他卻不依不撓,“你不過是因為不了解真相,你以為陸深沉為了救人不擇手段,其實你錯了。秦商商,你記得之前在手術室裏,我問過你什麼嗎?我問你,你知道這二十幾年,他躺在床上的母親時秋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並不想聽。
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聽,沈牧野就不說的。
他說,“一個換過心髒的人,再經曆一場大火,幾乎已經到了生死的邊緣。當時時秋的手臂,背部大麵積燒傷,自體皮膚移植她吃不消,是陸深沉把自己腿上,背上一片片皮膚還給他的母親。時秋身體弱,心髒功能不能帶動血液循環,患上了創傷性貧血,每個月都需要大量地血液,還需要配型。”
“是陸深沉,十幾年來風雨無阻每個月抽出1200CC血液給他的母親,1200CC,每個月四次,每次三百,你知道他的身體是怎麼被拖垮的嗎?為了救命,他經曆了一個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你現在卻說他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