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要我單方麵去宣布自己跟顧以欽沒有實際婚姻關係,隻要我證明林靜言才是顧正文的女兒,我就可以從顧家這一場旋渦之中抽身而去。
可我不能,我不能眼見著顧以欽和林靜言這麼被我推進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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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報怨,是美德。
即使我做不到,我也不能夠去為了自己的好,選擇害人。
我不是陸深沉,我沒有背負血海深仇,我沒有那個狠心。
“你不放手顧氏基金會,你會有生命危險。”陸深沉最後在背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挺震撼的。
但對於我來說,也蠻無所謂的。
我聳了聳肩膀,自嘲的笑了笑,“這個就不需要陸先生擔心了,我自有辦法。”
不放手顧氏基金會,不是因為我不舍得。
而是根本無人可接。
總不能給顧以欽吧?這不是在害他嗎?
隻有顧氏在我的身上,我才有可能扭轉乾坤,給任何人,都是死路一條。
或許吧,或許陸深沉他有通天的手腕。
可是,原諒我不願意讓他去冒險。
既然我的手中有籌碼,為什麼不讓我去嚐試一下。
我曾經說過,我秦商商不願意做被人保護著的金絲雀,我可以有能力和陸深沉並肩而立。
我笑完以後,就打著傘大步回到了顧正文的葬禮上。
陸深沉沒有再攔我,當然,他接下來說了些什麼話,我也沒聽見。
來吊唁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牧師朝我看了一眼,我點了點頭,他就開始念聖經。
顧正蓮是在場唯一一個抽噎到不能自已的人,她的眼淚是真心的,她對親哥哥的感情,也是真心的。
眼見著顧正文黑色的棺木一點一點被沉入土中。
所有的肮髒,罪孽,還有愛恨情仇,全都在此刻了結……
顧正蓮忽然大叫了一聲,整個人暈厥過去。
我盯著救護車遠去的聲音,若有所思。
如果顧正蓮知道,自己的愛人兼哥哥,是被自己疼愛的女人親手殺死的,她會不會比現在還要不能夠接受現實。
可,這就是輪回的報應呀。
她為名為利,以自己的婚姻作為籌碼,害死了三條人命。
終究是有因果的。
我也會等到我的因果……
葬禮過後的第三天,我讓張律師把顧氏基金會所有的資料全部整理了一遍,放在一個小小的U盤裏,打包來到了沈蔚然的婚紗攝影店。
我是提前通知過他的。
不過並不是打給他,而是打給沈念。
上次一別以後,沈念給我留了她的電話號碼。
畢竟沈蔚然是個商業巨頭,我一個無名小卒想要約到他,確實是有些困難。
我到婚紗店的時候,沈蔚然早已經如同上次一般,一手端著一杯清茶,一手舉著一份財經報,西裝筆挺地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地盯著報紙看。
聽見我進來的動靜,他也沒有抬頭看我,而是說了一聲,“坐。”
我並不客氣,徑直坐在了他對麵的沙發上。
等了大概有三分鍾,沈蔚然才放下手中的財經報,輕抿一口綠茶,問我,“秦小姐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我點頭,“我來跟沈先生談一筆交易。”
沈蔚然臉上的笑意很濃,“我對顧氏基金會並沒有什麼興趣,這趟渾水我也不想去趟,所以我不知道應該跟秦小姐做什麼交易。”
我莞爾一笑,“你會感興趣的,我用一個寶貝,無價之寶,換你幫我搞定顧氏基金會的事情。”
沈蔚然說,“說說看,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沒有遇到過無價的東西。”
我站起身來,繞著婚紗店走了一圈,在櫃台後麵的架子上拿起上一次看見的江舒爾的素描畫,舉到沈蔚然的麵前,問他,“在沈先生的心裏,您的妻子江舒爾,是不是無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