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剛剛做完了取肝手術,整個人虛弱地很,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每天隻能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聽著身邊人來人往的聲音。
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見一個聲音跟我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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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悠遠好縹緲的一句對不起。
讓我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我被陸深沉抱著,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初遇陸深沉的那些時候。
“哎呦,我去,商商你別告訴我你跟陸深沉浴血奮戰了?搞得跟流產一樣。”梁培培姍姍來遲,瞪著一沙發上的血跡,‘嘖嘖’不停地砸著嘴。
我白了她一眼。
在陸深沉的懷裏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意思是讓他放開我。
但他沒肯,最終還是當著梁培培的麵把我給抱回了房子。
對,是房子,不是梁培培的出租屋。
關於這個房子,梁培培是這樣說的,“完了完了完了,商商,我覺得深市就是我的家了,從此我要紮根在這裏,跟他永不分離了。”
“說人話。”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啐’了她一臉。
她諂媚的笑,“我的衣食父母,我偉大的領導大人,替我買了這套房子,市中心三室一廳兩衛,高檔小區。”
我環繞了這屋子一圈,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陸深沉給你買了一套房子?!”
梁培培掏出房產證,“是的,我的名字!梁——培——培。”
我扶額。
顫顫巍巍接過梁培培順勢遞過來的紅糖水。
“你知道他給你買房,是幾個意思嗎?”我問她。
梁培培點了點頭,“知道,是秦商商,你完了,你逃不開陸深沉的手掌心了。這個意思。”
我差一點兒要吐血。
“你既然是知道,為什麼還要他的房子?”
見我瞪著她,梁培培立刻做無辜狀,“不能怪我,是陸深沉他說,這是公司給我的額外福利,還,還附送一個暖床的,隻不過我覺得,一個房子就可以了,所以拒絕了那個暖床的。”
暖床的,大概就是指傅遠了。
我去,陸深沉這家夥。
為了把我給留下,真的是大費周章,居然知道從梁培培的身上下手!
我真的是低估他了。
為了表達我對梁培培見利忘友的憤怒。
我足足有三天沒有理會她,直到她照顧的我的大姨媽舒舒坦坦幾乎要離開的時候,我才開始跟她說話。
誰知道,我對她的冷戰,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見我開口說話,梁培培第一句就是,“我的媽,我憋了三天了,商商,公司都傳瘋了,你說陸深沉真的為了你進女廁所了?”
我決定再跟梁培培冷戰三天。
然而老天並沒有給我時間。
梁培培說,“好了姑娘,別裝了。我知道你大姨媽走的差不多了,今天有一場宴會,你必須要去參加,陸深沉通知的。”
“什麼宴會?”我一挑眉頭。
聽見陸深沉這三個字。
我腦子裏頓時閃過的畫麵,就是他抱著我坐在他的腿上,血流成河的樣子。
心底頓時湧出一陣溫暖。
這種可怕的想法,讓我整個人抖了三抖。
該死的,怎麼會覺得溫暖?
“陸總不是剛剛來深市發展嗎?總要見見深市的大佬們,聽說你姐夫也會來,這麼久沒見,你真的不需要聯絡一下感情嗎?”
我盯著梁培培。
努力回憶了一下所謂的姐夫。
哦,沈蔚然。
說實話,不想見。
可梁培培的提及的某幾個字眼,讓我的心無端的一跳。
陸深沉要來深市發展,所以社交這一塊,必不可少。
而我一直記得茵茵說過的話。
我是陸深沉的助理。
這種事情,我好像真的必須要出席。
況且,我心裏其實理所當然地覺得應該出席,這樣子,我就可以把那個火急火燎闖進女廁所的男人的恩情給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