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森然地迎著他有些犀利的目光。
他的眼裏,有憤怒,有吃驚,還有焦急,唯獨沒有從前我看他的漠然。
我有多久,沒有見到那個漠然的陸深沉了?
從再一次遇見他,他總是暴虐的,焦急的,發飆的。
卻從來都不再是冷酷的。
陸深沉麵色冷硬地睨著我,抿緊的唇像一把繃直的刀,聲音冰冷無溫,“秦商商,要是沒有孩子,你還會回來嗎?”
我垂下頭,不想騙他,“不會。”
臉頰一痛,陸深沉掐著我的臉,眸底的怒意幾乎要衝出眼眶,“秦商商……”
“陸深沉,你什麼時候願意放過我?”我迎著他的怒火。
滔天怒火。
他的語氣,在那一瞬間,溫柔下來。
他說,“我放過你,那麼誰放過我……”
那樣溫柔的樣子。
總讓我的心癢難耐。
我的手指,輕輕戳在他胸口的傷口上。
點了點,問他,“這裏,痛嗎?”
痛嗎?
他胸口的傷,我知道從何而來。
這也是我回來的原因之一。
在打著出租車繞路的路上,傅遠說出了一個我一直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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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秦小姐,其實,一年前陸先生沒有去找你,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你都給我閉嘴。”梁培培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衝梁培培擺擺手,“你讓他說。”
反正,不管他說些什麼,我都不會動容的。
隻有離開陸深沉,我跟他,才能夠把各自的餘生給過好。
傅遠說,“因為您躺在手術室的時候,陸先生也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是當這些話從傅遠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渾身一震。
心裏有脫口而出的焦急,“他怎麼了?”
“苦肉計唄,還能怎麼了。”梁培培不屑一顧。
傅遠搖了搖頭,“陸先生,被大秘書頂著心髒那兒,開了一槍。”
這句話,遠比我失去孩子的痛苦,還要痛得更多。
“你,你說什麼?”我幾乎懷疑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大秘書?
大秘書不是陸深沉的人嗎?
大秘書為什麼要這樣?
“那天,我跟陸先生已經到達了您被關押的診室門口,可就在要踢門的時候,大秘書出現了,她一直舉著槍,她跟陸先生說,如果他再朝前走一步,她就會開槍。”
“大秘書是比我還要早跟在陸先生身邊的,我一直很信任她,相信陸先生也是一樣。”
“可我們都錯了。”傅遠的眼神黯了一黯。
大秘書是顧正文的人。
這是我腦海裏第一個跳出來的消息。
除了顧正文安排的,任何東西都不能夠解釋,為什麼大秘書會背叛陸深沉。
為什麼,從一開始顧正文就知道我不是秦燕的女兒,也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兒。
因為陸深沉的身邊有一個大秘書。
而從我跟大秘書點點滴滴的接觸來說,這個女人,是一個定時炸彈。
也就是說,大秘書一開始,並不是顧正文的人。
她是個忠心耿耿待在陸深沉身邊的秘書,可大秘書是個女人,而陸深沉,是個男人。
並且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陸深沉要娶林靜言,無可厚非。
她大秘書自愧不如,所以可以心甘情願。
但,她發現了陸深沉竟然對我上了心。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意,如同對另一個女人的嫉妒一樣,是完全藏不住的。。
他愛上了一個不如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