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甚好,慢悠悠地朝那裏走過去。
剛走到牆角,就聽見了裏麵村長沙啞的聲音,“商哥,下一次您提前跟我們說,我們一定不敢打她的主意,您看,您昨天要是不來,這差一點兒我們就犯錯了……”
我的心一驚,這麼說,昨晚是有預謀的要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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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豎起耳朵,躡手躡腳地站高身體,用眼睛透過窗縫偷瞄著裏麵。
裏麵的情景讓我震驚。
我以為至少,他們兩個人是在談天說話。
但,完全不一樣。
那個略有威嚴的村長,此刻是雙腿跪在泥地上,屋子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沉悶的聲音,原來是村長磕頭發出來的。
而村長的對麵,顧以欽,哦不,商陸。
商陸翹著二郎腿,一身黑衣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那把我曾經見過的匕首。
寒光泠泠。
在電石火花之間,商陸手中的那把匕首,毫無預兆的就從他的手指尖脫手,隨後準確無誤地紮在泥土地上。
精準地從村長的五指之間插入。
沒有傷到他的手指,卻把村長給嚇得癱坐在地上。
我好歹是見過顧家大風大浪的人,也難免被商陸這一舉動給嚇了一跳。
幸好隻是呼吸加速,並沒有叫出聲音來。
商陸用低沉的沒有情感起伏的語調說道,“下一次招子放亮一點兒,什麼人可以動,什麼人不可以動,做事過過腦子。”
村長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雙手直打著顫兒,但還是咬牙從地上拔出那把匕首,雙手顫顫巍巍地捧著匕首舉到商陸的眼前,“是是,商哥我知錯了,知錯了……”
商陸接了,如同一個冰冷無情的帝王一樣,冷冷吐出兩個字,“滾吧。”
村長連滾帶爬,在走出屋子的一瞬間,又直起了身子。
不管在別人麵前有多麼卑微,但在村民的麵前,一定要表現出自己的威嚴來。
時間太過於快,我來不及躲,當然也沒有地方躲,就這麼尷尬地半蹲在屋簷下,跟抽身出來的村長大眼瞪小眼。
原以為會迎來一場狂風暴雨,解釋的話在我的嘴角間來來回回翻滾,卻不知道應該要吐出哪一句話來。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村長並沒有就我在偷聽這件事情表達出什麼不悅的情緒,反而是躬身朝我點了點頭,語氣微弱,“秦老師,那個,那個您酒醒了呀,醒了就好。”
這就跟過年時候兩個完全不熟的親戚待在一起,除了彼此之間尷尬至極的寒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別的話一般。
我也跟村長一樣,滿臉堆著虛偽的笑。
幸好此時,裏麵商陸的咳嗽聲打斷了我們外麵的交流。
村長抬了抬手,“秦老師,您進去吧,您去……”
我點了點頭,咽了一口口水,咬咬牙踏進了那間屋子裏。
屋子裏,即使是白天,燈光也是昏暗無比。
商陸一如我所見的那般,在手中把玩著匕首。
這一年時間,他到底經曆了些什麼東西,才會從一開始的心地善良,變成了如今的這番模樣。
我雖然不清楚這個村子裏到底有一些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裏絕對不是外人所看見的幹幹淨淨的模樣。
至少,昨晚村長想要灌醉我,一定是想要做壞事的。
“偷聽了這麼多對話,你的小腦袋瓜子裏,在想什麼?”
商陸睨著我,匕首在他手中上上下下。
我衝他扯出一個自認為很漂亮的笑容,“我在想,你們這裏怕是個黑寨子吧,這裏的女人都是你拐賣來的,所以村長才會對你言聽計從?”
他臉上的笑容,明顯有些僵硬。
顧以欽,畢竟是顧以欽,不管他怎麼改名字叫商陸,他依舊是顧以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