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這幾天實在是太可怕了……
比在顧家的日子,要可怕數十倍,數百倍。
我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要發瘋了。
那個曾經連一隻小野貓都不舍得傷害的顧以欽,那個善良到家破人亡也不願意怪罪我的顧以欽。
此刻卻在我的麵前,手腳幹淨利索地殺人?
“他如果不死,會比死了麻煩很多。畢竟,死人不會開口說話。”顧以欽無所謂地把匕首在床單上擦幹,然後又收回了自己的腰間。
看見我依舊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的樣子,顧以欽冷笑一聲,“秦商商,他應該教過你,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指的是陸深沉。
他果然是顧以欽。
我終於知道了我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這個答案,卻不如當初那樣讓我溫暖。
甚至遍體生寒。
商陸沒有再跟我廢話,而是指著床上的那個女人,問我,“她是誰,怎麼來的?”
我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來的。
腦子裏十分短路,畢竟我們現在四個人,哦不,是三個人,跟一具屍體共處一室。
實在是讓我無法平靜下來。
“隔壁房間。我是昨天被他們抓過來的,一直把我關在隔壁房間,剛才我聽見她的尖叫聲,發現廁所是連通的,就跑了過來。”
那個女孩子抬起頭。
目光堅定地看著商陸。
她應該是覺得,商陸是跟這裏的人站在同一個立場。
商陸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隨後笑了笑,“隔壁。那挺好的。”
他說完以後,就彎下腰,拖著地上八哥的屍體,一點一點兒朝廁所挪動著。
緊接著,他身手矯健地跳上洗手間的窗子,又把八哥的屍體給拖了過去。
我就這麼木然地站在那兒,盯著他來來回回地忙碌。
他跟隔壁的房間換了染滿血的床單,然後又仔仔細細地用酒精把每一處濺到血跡的牆角,地板都擦得幹幹淨淨。
製造出了一種八哥是死在隔壁房間的假象。
我憂心忡忡地看他,問,“你確定這麼做有用?難道這裏沒有攝像頭嗎?八哥是進了我們的房間,攝像頭肯定都記錄了下來。”
商陸冷笑了一聲,“你真蠢,你覺得這樣的地方會裝攝像頭?難不成老大要給自己準備呈堂證供?”
他說的沒錯。
這裏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是肮髒的,如果有攝像頭,那麼無疑都成為了那個老大有力的罪證。
恐怕他死一百次都不夠判刑的。
他忙完這一切以後,用手指著床上的那個女孩子,“你可以回你的房間了,反正剛才是你殺了他,你自己承認了。”
我大吃一驚,連忙擋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商陸,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救了我,你讓她回去,豈不是讓她去送死嗎?”
商陸冷笑,盯著我,目光有些可怕,“所以,你是準備在這樣一個地方大發善心,救她一命?你別忘了,你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我咬著牙齒,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孩。
清秀的麵容,也是個很有姿色的。
看起來年紀比我小不少,應該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總之,我不會讓她一個人承擔這所有的事情的,再說,再說你放她一個人回去,她可能會把我們給說出來。”
“把她舌頭拔掉就行了。”商陸無所謂地說道。
我的身體打了一個寒顫,堅定地搖頭,“你怎麼能變得這麼可怕?”
商陸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忽然歎了一口氣,他語氣溫柔,問我,“秦商商,我是怕你今天救了她,以後自己會後悔。”
我說,“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商陸笑,他問我,“你知道她是誰,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