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對我,雖然是有著些許敵意的,但是至少她不會用強,也不會動手打人,她保持著她作為一個母親最基本的素養。
正是因為這個素養,既不罵我又不打我,才會讓我根本無法反駁她的要求。
你要我怎麼對一個好好跟你說話的女人撕逼?
我做不到。
我瞥了一眼床頭鍾,早上七點半,從昨晚淩晨到現在,我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心比身體還要疲憊。
我醒來的時候,沈牧野依舊坐在沙發上,不過是半躺著,整個人似乎是眯了一覺。
陽光柔柔地灑在他精致柔和的臉頰上,皮膚泛著細膩的光芒。
讓我的心有些許的微瀾蕩漾。
梁培培伏在另一邊的沙發上,跟他頭對著頭,倒是挺和諧的一個畫麵。
要是沒有傅遠的話,他們兩個人看起來倒是十分地般配。
不過我也就是這麼一想,心裏很清楚梁培培對傅遠還是有那麼一絲意思的,否則也不會心甘情願留在深市了。
陸深沉的房子跟工作,收買不了她。
唯一可以收買一個女人的,是愛情……
我才走出房門,就驚動了沈牧野,他的肩膀動了一動,看見我,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腕的手表,問我,“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的聲音輕輕的,生怕把梁培培給吵醒了。
看著他搖頭,“我想去醫院看看。”
我怕沈牧野拒絕我,連忙雙手合十哀求他,“哪怕隻是站在醫院的外麵,拜托了。”
隻要是我跟陸深沉,待在同一個地方,我就會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其實剛才,我不僅僅做了噩夢。
我還夢見了鳳凰沱江邊,他為我放的一江河燈。
這比噩夢,還要讓我潸然淚下。
沈牧野伸出兩根手指頭,捏著自己的鼻上端,揉了揉,有些無奈道,“好吧,走。”
他不會拒絕我。
他從來沒有拒絕過我。
真好。
我勾了勾嘴角,跟著沈牧野踏上了他的車。
那輛黑色的商務車裏,昨天我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很多女性用品。
確切的說,是我平時習慣用的一些東西。
我常用的那個牌子的水乳霜,各類化妝產品,我愛吃的小零食,備用的發帶,習慣穿的牛仔褲跟T恤衫,甚至還有我常用的那個牌子的衛生巾……
這個就有些尷尬了。
怪不得沈牧野好好的豪車不開,非要來開一輛毫不起眼的商務車。
沒有這麼大的車,他去哪裏擺放這些東西?
我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沈牧野大概也覺得氣氛挺尷尬的,幹脆撓了撓頭,“那啥,你隨便坐,這都是我朋友的,別介意。”
如果換做是沒有事的時候,我一定會挑個眉頭調戲他,問他,“是你女朋友的嗎?”
但此時此刻。
我可是一點兒對別的男人的心思都沒有。
滿心滿腦都是陸深沉的臉。
沈牧野很快就把車子開到了醫院裏,礙於他的身份,他帶著我長驅直入。
中間隻遇到了一個人,就是陸涵。
陸涵默默看了沈牧野一眼,又盯了我一眼,眼睛裏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垂下頭,很快就發現了陸涵手術服上滿滿的鮮血,心裏一個咯噔。
這都是陸深沉的血嗎?
他又流了那麼多的血……
一定很痛吧。
如果老天可以讓這些痛苦都加在我的身上,該有多好。
我緊張地抬頭看向陸涵,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吞咽著口水,“他,他醒了嗎?”
“沒有。”陸涵斬釘截鐵回答我。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我不死心的追問。
陸涵可以說是十分冷漠地白了我一眼,丟下一句,“進去了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