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有十分鍾,梁培培穿好睡衣走了出來,臉上還蓋著一張麵膜。
隻不過,那張麵膜也掩蓋不了她欲蓋彌彰的表情。
她咳嗽了一聲,問我,“你不是應該在醫院裏嗎?怎麼就一個人回來了?”
我坐在沙發上,把她丟在沙發上的罩罩用手指頭給攆在地上,挑眉似笑非笑地問她,“那麼我應該跟誰一起回來?或者跟誰在一起?”
梁培培咽了一口口水,“陸深沉呀,他不是醒了嗎,聽說恢複的還行。”
我笑了。
笑容蔓延到整張臉,“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他醒了?”
梁培培,“……”
我繼續笑,繼續說道,“是聽傅遠嗎?他來過了?”
梁培培,“……不是,你聽我說……”
我扭過頭去,打斷了她準備說的話,“行了。不要解釋了,我知道是他,他剛才來了。”
梁培培幹脆揭下臉上的麵膜,用一種欲哭無淚的表情看著我,“你怎麼知道是他?你在我家裏裝了監控嗎?”
我抬了抬手,指向桌子上麵那兩個盤子,“你煎的荷包蛋吧?沒吃的那盤是你的,吃光了的那盤是傅遠的?”
梁培培就差要給我跪下了,“你是神棍嗎,我操!”
我冷笑,“就你的廚藝,我還不了解嗎?黑漆馬虎的隻有荷包蛋了,你又不在家做菜,家裏除了雞蛋肯定不會有別的肉類,也就隻有愛著你的那個小狼狗會吃掉你做的黑暗料理,你連自己做的都吃不下吧?”
梁培培嘟著嘴巴,想要辯解。
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她明白她的廚藝是真的不行。
我瞥了一眼她胸前還沒有消退的紅痕,“看起來你跟傅遠的進展不錯呀,都發展到這一步了,熟客吧,經常來家裏?”
梁培培看見我的目光,連忙慌忙低頭拽起自己根本就是一字領的衣領子,瞪著我,“你,你不要多想,我,我跟他頂多也就是互相消遣一下寂寞,男歡女愛嘛,你懂得。”
她朝我眨眨眼。
我笑,“我不懂。”
梁培培著急了,“我真的沒有跟傅遠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聲音淡淡的,“其實,在一起了也沒有什麼。難道你還忘不了林明旭那個混蛋嗎?別說什麼男歡女愛,什麼寂寞,真的愛了你就承認他,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我歎了一口氣,眼睛看向不知名的遠處。
梁培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也不抓衣領子了,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膀,“商商,你別難過,陸深沉這不是醒過來了嗎,他肯定會來找你的。”
我問她,“他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梁培培略微思索了一下,“你離開家以後大概兩個小時。”
算起來,就是我離開陸深沉病床以後沒有幾分鍾。
看來那番話確實是刺激到他了。
我再一次歎了一口氣,沒說話。
醒了就好。
刺激到了就好。
隻要他沒有事情了,我怎樣都好……
梁培培拍了拍我的背,“你勸我倒會勸,你呢,他醒了,你準備怎麼辦?”
我仰躺在沙發上,疲憊地捂住眼,聲音低低地,“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了,他醒來還記得不記得我,都不知道呢。”
梁培培的聲音忽然縹緲了起來,她認真地看向我。
很是嚴肅地說,“商商,傅遠他教會了我一件事。”
“什麼事?”
“從來沒有過錯的時間,隻有錯的人。所以,當你遇到對的那個人的時候,別慫,去追,別讓自己後悔。”
我跟著她一起陷入沉思。
一周以後,我們等到了傅遠。
他是陸深沉派來的。
隻不過,不是來找我回去見陸深沉,而是來沒收梁培培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