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額。
茵茵抹了一把眼淚,半是哭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哎呀傅遠,還是你說吧,陸先生的意思你最清楚了。”
傅遠再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一次他沒有再扭捏,而是無奈地告訴我,“秦小姐,培培,那個,陸先生說要你從他的公司主動辭職,然後,然後今天必須收回這個房子。”
“我操!”梁培培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樣,一蹦三尺高。
嗓門大地驚人,劈裏啪啦全指向傅遠,“你丫不是在逗我玩?這陸深沉是腦子秀逗了嗎?我幫了他那麼多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他憑什麼這麼過河拆橋,他以為他忘了他就可以無所顧忌嗎?我呸!”
我敏銳地從她的跳腳中,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咬著牙齒,顫抖著問她,“培培,你剛才說什麼?”
梁培培把兩隻手都塞進了嘴巴裏,驚恐地看著我,“我什麼都沒說呀。”
我朝她一步步靠近。
每靠近一步,我的心就狂跳一分。
等徹底靠近她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滿心慌亂。
悶得就快要死掉。
“你剛才說,他忘了我,是嗎?”我麵對著梁培培,重複了一遍。
梁培培的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不是不是,你肯定是聽錯了,我沒說這句話。”
我扭過頭去,傅遠垂下了頭,不敢跟我對視。
最後還是茵茵帶著哭腔,“商商姐,你別難過,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陸先生會這麼對你,要不,要不你幹脆跟沈總在一起好了。”
我站在那裏,感覺被雷劈了似得。
茫然無措。
他忘了我。
他真的忘了我。
他怎麼舍得忘了我……
陸深沉,你這個王八蛋!
再抬頭的時候,傅遠那邊已經被梁培培給揪著頭發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知不知道,你居然敢來叫我搬出去,你活膩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傅遠讓著她,任憑她掐自己的胳膊,“別呀,我是特意來幫你搬家的,今天就搬到我家裏去,咱們不寄人籬下,好不?”
“滾,滾滾,滾滾滾!滾得越遠越好!”梁培培不耐煩地揮手。
不過,這些最終都是毫無意義的反抗。
最後梁培培還是很認命地讓傅遠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去了傅遠的家裏,因為茵茵說,今天要是不搬走,明天她就要去遞交辭職信。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不想再拖累別的人。
梁培培站在傅遠家的樓下,拉著我的衣袖,“商商,你不跟我住,你住哪裏去呀,這深市那麼大。”
我朝她笑笑,“沒事,剛來深市那會兒,我不也是租房子住的嗎,你們小兩口住在一起多好,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說完以後,我轉身一點兒機會都不給自己,大步離開。
我怕再晚走一步,眼淚就會不可抑製地從眼角流出來。
多狼狽呀。
今天什麼日子,七夕耶。
我最愛的男人忘了我,還把我給趕到大街上。
想想也真是可悲。
梁培培的呼喊都被我拋諸耳後,一路走到深市華燈初上,我才停下了腳步。
曾以為這個城市可能會是我最後的歸宿,卻沒有想到,有一天。
我會在這個諾大的城市裏,無處安身。
這城市最繁華的電子屏幕上,正滾動播放著一則通緝犯的新聞,“根據警方提供的消息,我們已經確認曾經作為深市刑警大隊一把手的林明旭竟然是某重大拐賣婦女兒童組織的首領,可惜他現在依舊屬於在逃人員,目前警方已經對林明旭展開了懸賞通緝,希望群眾可以幫忙提供線索,早日將他捉拿歸案。”
我楞了一愣,林明旭,真的就這麼輕易地倒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