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酒保打了手勢,“麻煩給兩瓶冰啤,我自己開。”
那個被叫做大哥的幹脆坐在我旁邊,“怎麼,要跟我對吹嗎?”
我媚笑地看著他,提著一瓶啤酒,“你說呢?”
他也準備拿起一瓶啤酒,我當機立斷站起身來,從前麵摟住他。
那大哥笑著,“呦嗬,這妞夠辣,自己送上門來的?”
我幹笑了兩聲,趁著他的豬爪還沒有摸到我的腰的時候,抄起手中的啤酒就砸碎在酒保麵前的大理石桌子上,然後抓著破碎的酒瓶頸,頂著那個大哥的脖子。
“我可是學醫的,這裏是你的動脈,你信不信隻要割開一點兒,你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那大哥被我鉗製著脖子,整個人呈現一種怪異的姿勢。
嘴裏雖然在罵罵咧咧的,可是卻一動都不敢動。
其他喝酒的客人見到這副場景,都嚇了一跳,頓時間整個大廳裏亂成一團,酒保跟深淺會所的保安不得不出麵來維持秩序。
我其實沒準備跑。
沈牧野在這裏,我跑什麼?
我不過是想要動靜鬧大一點兒好把沈牧野給鬧出來,這樣至少我不會被這幾個大男人給帶走。
我的計劃確實得逞了。
大堂裏鬧哄哄的,實在是很惱人。
深淺會所的主事人自人群後麵緩步走過來,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由於這是酒吧,燈光自然是比較暗淡的,所以直到那幾個人站到我的麵前的時候,我才看清楚他們到底是誰。
沈牧野是出來了,沒錯。
可他身邊站著的男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陸深沉。
還有一雙精致的紅色的高跟鞋,修長的大白腿,再順著朝上看,就是左曉菲那張寫滿了驚訝的臉。
嗬嗬。
真巧。
大家都在呀。
我有些尷尬地鬆開了那個大哥。
“噶老子的,臭婊~子,你居然敢玩我!”那個大哥惱了,頭從我的懷裏挪開以後,抄起另一個啤酒瓶就準備砸我頭上。
我閉上眼睛,準備硬生生扛著他那一下。
可預想中的疼痛感並沒有隨之而來。
舉到半空中的啤酒瓶,被一隻骨節分明地大手給攔了下來。
陸深沉伸出的是左手。
我當時腦子裏什麼都沒有想,整個人像是缺氧的狀態一樣,狠狠吸了一口氣,隻覺得有溫溫熱熱的東西直逼眼眶,堪堪要奪眶而出。
上下嘴唇在不停地打著顫兒。
我上前就抓住陸深沉的那隻左手,啞著嗓子問他,“你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嗎?左手可以用力了嗎?會不會牽扯到傷口?”
誰知道。
陸深沉隻是淡淡地瞟了我一眼,轉而冷著臉麵對那個大哥,聲音森然,“在我的地方,不允許任何人強迫女人。”
他的力道很大。
我能看見那個大哥有白變紅,又由紅變紫的臉色。
我幾乎可以肯定,他的傷一定是好很多了。
他那麼大的力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現在就滾。”陸深沉的手一鬆開,那個大哥連忙跪倒在地上,連滾帶爬地逃之夭夭。
下一秒,陸深沉的眼睛掃到了我的臉上,他慢悠悠地開口。
說,“你也可以滾了。”
我的身體晃了一晃。
幸好沈牧野及時朝前跨了兩步扶住我。
原來沈牧野嘴裏所說的,來找他問清楚。
那個‘他’,指的是陸深沉。
真是有緣呀。
我在江城,他居然也在江城。
可是,說沒有緣分吧,也就是沒有緣分。
明明就站在對麵,他卻不認得我了,還讓我滾。
嗬嗬……
“陸深沉,她是跟著我來的。”沈牧野說。
陸深沉瞟了我一眼,“你的女人?”
我的喉嚨口有一點兒腥甜,滾了一滾,腸胃裏翻江倒海的。
我逼著自己把眼淚給咽回去,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陸深沉,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那個印在我眼裏,刻在我心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