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培培聲音嗡嗡地,鼻音依舊很重,“你孩子被取出來的那一刹那,我就想著一定不能告訴你,一定不能。商商,我害怕你會自殺,你會受不了打擊,我想要你好好活著。”
梁培培說完以後。
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她從地上站起來,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對著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說出來,就輕鬆多了。商商,對不起,我不求你的原諒,我隻希望你過得好,你過得好,我就安心了。”
我抿著嘴巴,沒有說話。
梁培培替我整理了一下裙子,笑著問我,“你想吃早飯嗎,我讓傅遠送你吧,你又沒有車,走出去天太熱了。”
這樣的語氣,像極了我們在深市的時候,梁培培跟傅遠偷情被我發現,她語氣弱弱地想要哄我,“你不要怪我,我給你買你喜歡的零食。”
一樣。
可這兩件事情,不一樣。
我對梁培培無心之過,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我不是個聖母,沒有那麼大度。
我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給自己一點兒時間去消化,也給梁培培一點兒時間去接受。
所以我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到。”
“培培,謝謝你,你回去吧,跟傅遠好好過日子。”
從此,我們天各一方,就不要再互相打擾了。
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
但作為最了解我的女人。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
“商商……”梁培培眼裏蓄了淚,喊出我名字那一刻,大顆眼淚滾下來,從臉上滾到脖頸,滲進真絲裙子裏。
我眼睛又熱又燙,低下頭,側著身體從她身邊走過。
身後傳來梁培培壓抑地嗚咽,“商商……,對不起.……嗚嗚……”
我搗住嘴巴,眼淚洶湧奪眶。
腳步不停,甚至加快了步伐,逃離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外。
剛走到路口的時候,我沒有來得及看兩邊,就踉蹌衝了出去。
隻聽見一震刺耳的刹車聲,接著有一輛車停在了距離我隻有三步之遠的地方。
車子的後麵,有人在唾罵,“神經病呀,忽然刹什麼車!”
我直愣愣盯著那輛停在我麵前的車牌號。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四個‘0’。
許久不見了。
去了深市以後,再也沒有看見陸深沉開這輛車。
我直到被陸深沉給拽進車子裏,整個人還是渾渾噩噩的。
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會來找我。
陸深沉手上用了力氣,但卻沒有下狠手,輕輕把我丟在後麵座椅上,汽車就風馳電掣地行駛了起來。
我回過神來,盯著他認真開車的側顏發呆。
明明是那麼好看的眉眼,卻一直緊皺在那裏。
他在苦惱什麼?
他一路上沒說話,把我帶到他在江城的家裏以後,毫不客氣地拽我下車。
門都沒開,就把我給摁在門上。
大手直接掀開了我的裙子,一路掀到腹部。
要不是我認識他,換做別人,我一定立刻給他一巴掌。
陸深沉寒鐵般冷漠威嚴的輪廓在陽光下尤為深邃犀利,像拔了鞘的劍,鋒芒四射。
他熾熱的手指頭,一點一點兒。
在我腹部的那樹桃花上麵,慢慢描摹著。
指尖路過的地方,像帶著火化,劈裏啪啦,電地我渾身一陣一陣地顫抖,不安。
我忽然想起昨晚在會所,我被左曉菲推倒的時候,陸深沉也緊緊盯著我的腹部。
他是在看我的紋身?
他……
熟悉的薄荷味,帶著他濃烈的荷爾蒙氣息,逼入我的鼻孔。
他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問我,“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