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如何不承認,血緣親情這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我發現陸深沉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們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我不想讓他誤會,很快抽身出來,若無其事地去洗了個手。
出來的時候飯菜剛好被擺上桌,我走過去的時候,小野又像昨天一樣跑過來要我喂。
我朝陸深沉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選擇無視沈小野,從另一邊繞過去,在位置上坐下來。
“商商抱,商商喂……”小野立刻小跑著過來,在我旁邊張開了雙臂。
我沒往腳邊看,動手給自己切了一塊牛排,嚐了嚐,評價了一句:“味道不錯。”
“商商抱……”他的聲音有點弱。
很明顯,屢次被拒絕,小孩的底氣已經弱了很多。
我繼續不理,陸深沉也沒說句話。
不過保姆卻看不下去了,立刻走過來,對陸深沉道:“先生,讓我來喂小少爺吃飯吧。”
陸深沉麵無表情地盯著我,道:“不用。”
小野看得懂大人們的臉色,還在那兒堅持,可聲音卻是越來越弱,小嘴撅得越來越高,“商商……”
保姆原本已經走開了好幾步,但聽到這聲低喚,還是不忍,畢竟小少爺才三歲啊。
她停下步子,回頭哀求我:“秦小姐……”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陸深沉打斷,他以毋庸置疑地口吻糾正保姆:“是太太。”
“陸太太……”保姆雖然覺得別扭,但還是順著叫了:“陸太太,小少爺還小……”
我將手裏的刀叉丟下,一臉冷漠地起身,從另一側走了:“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雖然我的動作不大,語氣也很平靜,但任誰都能聽得出我對這個稱呼不滿意。
沒當場發作出來,隻是不想嚇到孩子了。
回到房間後,我背靠著門,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翻滾的情緒,這才去洗了個澡。
洗澡有助於調節心情,當熱水從花灑裏噴灑出來,流過身體之後,那些叫囂的情緒便莫名其妙地被水流帶走了。
但我還是覺得,我有必要和陸深沉好好談一談。
洗完之後,我裹著浴巾,一手拿著幹毛巾擦頭發,另一手則去拉浴室的門。
門剛被打開,裏麵那道修長的身影便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我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反應過來之後,才急忙後退了一步,“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你怎麼在這兒?”
“在車上的時候,你不是有話要說?”充滿磁性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暗啞。
我立刻低頭,檢查到自己沒露出什麼不該露的地方才輕輕鬆了口氣。
不過,隔著磨砂的玻璃門,我隱約還能看到那人在,於是又手忙腳亂地將反鎖鎖上。
我是想和陸深沉溝通一番,但顯然不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啊。
這個混蛋,進來之前就不知道先敲門麼?
我定了定心神,對他說:“你先出去,在客廳等著我,我馬上過去。”
玻璃門上人影動了動,我聽到了一陣的腳步聲,感覺到房裏已經沒人了,手剛放在門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