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的沈牧野聽到我的呼叫聲,三步並作兩步地就來到了我的麵前。
沈牧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滿臉關切:“商商,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我別過頭,用手指了指懷裏的沈小野,“不是我,是他。”
小胖團兒兩眼含著淚花,可憐兮兮地望著沈牧野。
我裙角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
沈牧野轉身離去,不消片刻,就帶著一瓶藥和一杯水走了過來。
看樣子他很是輕車熟路。
我滿臉疑惑:“沈小野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你一點也不著急。”
“其實沈小野的事情也怪我,是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了。”沈牧野的聲音輕柔,從我的頭頂擦過。
“小野因為在肚子裏的時候沒有被照顧好,所以生下來以後有些先天不足,腸胃功能比較差,所以我一直不讓他多吃甜食,飲食都比較清淡。”
我的臉上頓時浮上了一抹愧疚。
原來是因為棉花糖的原因。
怪不得沈牧野從來不給沈小野吃蛋糕一類的。
我突然想起剛認識小野的時候偷偷塞給沈小野的曲奇餅。
看來那天我也害這個孩子嘔吐了。
難怪陸深沉也不給他吃零食。
“你不要太擔心,偶發性的腸胃炎而已,沒什麼太大的影響。”沈牧野看出了我情緒的低落,出聲安慰。
“對不起…”
這一場鬧劇,最終在沈小野的熟睡中結束。
第二天清晨,我沒有再看見沈牧野的蹤跡。
取而代之的,是陸深沉。
他們兩個人輪番交替,是早已商量好的劇情。
可一想到,我跟沈牧野之間,好像是了斷了一樣。
我的眼裏就有淚痕。
陸深沉十分淡定的走到我的麵前,抬手擦掉了我的眼淚,他說,“商商,你應該明白的。”
是的。
我應該明白的。
即使沈牧野瞞著我,可我不是笨蛋。
我早已經從很多蛛絲馬跡裏發現了一些東西。
比如,沈小野是誰的孩子。
又比如,陸深沉跟沈牧野之間做了怎樣的交易,換得了我們三個人那麼短暫的假期。
我並沒有猜錯。
陸深沉安撫完我以後,從懷裏掏出張白紙黑字的文件書。
最上角,寫著五個加粗大字。
離婚協議書。
我的心頭無端地跳動了一下,整個人一抽。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從腳底蔓延到頭頂,遍體身寒。
我顧不得許多,搶過陸深沉口袋裏的手機,就撥通了沈牧野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
那頭就傳來了沈牧野有些憔悴的呼吸聲。
我的聲音有些僵硬,“你簽的?”
“嗯。”電話那頭的沈牧野聲音有點啞。
我握緊手機,對著那頭的沈牧野問,“這就是你跟陸深沉之間的交易..包括放棄我?”
陸深沉沉著雙眸睨向我,我咽下滾到喉頭的那句話。
沈牧野似乎也想打斷我,他似是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商商,不是放棄你,是物歸原主。”
我握著手機怔了怔,半晌,才問出一句,“沈牧野,為什麼?”
掌心裏的那張白紙還發著燙,最底下的簽名似乎還熱乎著,上麵沈牧野三個字寫的很板正,是一筆一劃寫的,力透紙背的力道,一行一豎,方方正正,不像沈牧野往日簽字的風格。
沈牧野突然在電話那頭問,“商商,這樣的結果,你其實在度假的時候,早就明白的,對不對。你現在並沒有很難過,隻是很詫異,原來我真的放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