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以欽什麼都沒做,隻需要安靜地等著,蘇茉這條小魚兒,自投羅網。
他正把玩著手中的簽字筆,林亦寒突然又推門走了進來。
“對了顧總,我派去跟著陸總的人說,好像見到了秦小姐。”林亦寒靠在門口,對於秦商商的消息,他曾經想過不說。
因為他太清楚,這個女人,可能會害死顧以欽。
“知道了。”顧以欽低著頭,聲音很低而穩,可林亦寒跟了他這麼久,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在他轉身的時候,顧以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幹涸無力,好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們在哪裏?”
林亦寒還沒有轉身,聲音再次傳來,多了一絲堅定,“算了,你直接幫我訂機票。”
“顧總。”林亦寒回頭看著顧以欽,他們原本就是大學同學,對於他的過去,特別是他和陸深沉秦商商的過去,很了解。
他是知道顧以欽和陸深沉的交易的,可看著顧以欽的神情,他的話梗在喉嚨口······
最終,林亦寒點了頭。
隨著林亦寒關門的聲音,顧以欽倒在椅背上,隻覺得背後有汗細細滲出,秦商商,就是他顧以欽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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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伏在牆上痛哭著,突然聽到了蘇家大鐵門被緩緩打開的聲音,紀柔領頭的哭聲也漸漸大聲起來。
她緩緩地抽泣,強迫自己不發出聲音來。
蘇家的人動作真的很快,門口聽著殯儀館的車,似乎是專為蘇南天而來的。
蘇茉認得,那是紅旗牌的車,用這樣的車,蘇南天會高興的吧。
可抱著蘇南天黑白遺像的那個女孩,卻是一張蘇茉從未見過的臉。
她背過身去,緊緊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蘇茉,身為蘇家的大小姐,蘇南天的親生女兒,生時未能盡孝,死後都不能抱遺像,隻能像一隻老鼠,窩在牆角偷窺著。
“蘇小姐?”
蘇茉的頭頂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她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迎麵對上一張英俊的臉。
他大概三十歲左右,低頭看著她,笑得很溫柔,“蘇小姐,我是蘇南天生前委托的代理律師,我姓薑。現在他老人家故去了,有一些遺囑協議,需要小姐簽字。”
他的聲音很輕柔,就像一般的南城男人一樣,紳士溫柔,讓人有一種莫名的信服感。
“蘇小姐,請上車吧。”
在薑律師的指引下,蘇茉不由自主地上了車,這是一輛麵包車,車上還有幾個沉默的黑衣男人。
“薑律師,他們是?”蘇茉心下生疑,這些男人,看起來也太奇怪了。
薑律師微微一笑,低頭幫她調整了安全帶,他帶著一副眼鏡,鏡片反光很柔,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蘇小姐,他們是我律師事務所的同事,事務所別的車都壞了,現在隻有一輛了,委屈蘇小姐了。”薑律師看了一眼那幾個男人,他們都稍稍放緩了神情。
其中一個笑了笑,對蘇茉開了口,“蘇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剛剛下庭,精神還有點緊張。蘇小姐如果介意的話,要不我們下車自己打車回去吧。”
他話音剛落,就要伸手叫停司機,蘇茉搖了搖頭,“不用,沒什麼委屈的,不好意思了大家。”
她原本就不是嬌氣的小姐脾氣,剛哭完的眼眶仍然紅紅的,看起來越發可憐。
“薑律師,不知道我爸爸的遺囑裏,是怎麼說的?”蘇茉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蘇小姐別著急,到了就知道了。”薑律師輕輕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