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臉上的剛擦去,眼裏的又流了下來。
康子仁皺了皺眉,寵溺地命令她,“不許哭!告訴我,這幾天去哪了?一諾呢?”
“嗯,嗯,不哭!”童心點點頭,以為開口說話就可以抑製住心疼,抑製住眼淚,可是在看到他眸子裏滿滿的溫柔和心疼時,心不聽話了,眼淚也不聽話了,她根本控製不住!
康子仁唇角微微撬起,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傻丫頭,我們不是都好好的麼?別哭了,哭了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
說著,康子仁彎腰突然將童心打橫抱起來,長腿邁了幾步,又將她輕輕放在了沙發上。
不提孩子還好,康子仁的這句話,讓童心本就揪痛得無法自已的心直接像被人剜了去,因為空蕩而痛,不僅痛,還有自責,有怨,又恨
不管怎麼樣,還是是無辜的!可她還是沒保住他們的第二個孩子。
想起這幾日見到的那幾個康家人對她說的話,童心從沙發上坐起來,抹了抹淚,邊去掏包裏的東西,邊哽咽地說:“我有事跟你說。”
“先不要說!”康子仁按住了她的手,俯身將她壓在了身下,控製住她的兩隻手,低頭便吻住了她的唇。
九月的天,彼此的唇卻都涼涼的,他隻能嚐到她唇上眼淚的味道,澀澀的,鹹鹹的,味道讓他心裏一陣刺痛。他閉上眼,雙唇從她的唇上慢慢上移,滑過她的鼻尖,吻上她的眉眼,吻幹了她臉上所有半幹半濕的淚痕。
童心閉上眼,沒有拒絕沒有掙紮,任由他溫柔繾綣的唇舌在自己臉上滑過,一寸寸地描摹她唇,她的鼻,她的眼再來到她的耳邊,含住她的耳珠,引來她的一陣輕顫。
熟悉的溫存感慢慢籠罩而來,童心驀地睜開了眼睛,推開了他,“不要這樣!我身體享受不了你的溫柔。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康子仁不滿地皺了皺眉,想到她肚子裏的寶寶,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了她,“那就等你的身體能承受的時候再還給我!別忘記了,你上次還欠我多少回?八十八還是八十九呢?”
看到他又開始耍賴皮,童心大力咬出下唇,生生忍住了眼裏又要流出的眼淚,將淚意逼回,從他的懷裏起來,坐在了和他對麵的沙發上。
在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檔案袋,童心將裏麵的資料一份份並排擺在他麵前的茶幾上,咬了咬牙,閉上眼推了過去。
康子仁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一份份將那三份資料拿起來。一頁頁翻過去,落在紙張上的眸光從一開始的不解,變成更深的不解,緊接著是錯愕,心痛,難以置信,到最後,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忽然變得通紅,恨意昭然。
“你你做掉了我們的寶寶?為什麼?”康子仁的手緊緊捏著其中的一份資料,嘶啞著聲音問童心。
視線仍落在那份資料上,沒有看她,生意裏充滿受傷的痛意。
三份資料,一份是三天前她親自簽字做的人流手術,一份是童一諾的出生證明,還有一份,是她和一諾的親子鑒定報告,結果顯示,一諾是她的親生女兒!
童心努力地,無聲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因為他不該來!”
“為什麼不該來?他明明已經存在了!已經六七周了!童心,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就不要?”康子仁“啪”得將手裏的所有資料狠狠扔到茶幾上,隱忍著滿腔的憤怒,壓著聲音問她。
童心抬眸看著那幾頁被他扔掉的證明材料,不答反問,“你為什麼不問一諾的事?你不想知道一諾的父親是誰嗎?”
“住口!”康子仁突然站起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跨到童心麵前,單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猩紅的眸子充滿恨意地瞪著她,“童心,我不許你說一諾的事!永遠不準提!”
童心一開始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睜大了眼睛,但在聽見他說的話後卻是真的不明白了!
她沒有掙紮,努力抬眸看向他,“為什麼不讓我提一諾,一諾是我生的女兒,難道你真的不希望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住口!”康子仁狠厲地打斷她,掐著她脖子的手卻在顫抖,“童心,我暗示你過多少次,不要在我麵前提一諾的事,尤其是她的身世,你為什麼還要一次次地提!你是不是故意想挑戰我的底線?”
挑戰他的底線?
童心突然想起來,難怪之前每次要跟他提一諾的身世的時候,他總是打斷她不讓她說他到底知道了什麼?
“康子仁,你以為我要怎麼跟你說一諾的事?”童心此刻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必須要先弄清楚他這麼久以來,到底是怎麼看一諾的!
康子仁咬著牙,恨恨地看著因為被自己掐住脖子而滿麵通紅的童心,深深的閉上眼,突然就放開了她,頹然地坐了下去。
童心更加疑惑,“康子仁,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很明顯,他根本不知道一諾是他的女兒,否則怎麼會這樣憤恨?
“童一諾嗬,本來應該叫陸一諾,對不對?”康子仁自嘲地冷笑一聲之後,抬眸看向童心。
陸一諾?
陸他以為一諾是陸文昊的女兒?
“你,你怎麼知道?”童心滿腹疑問,是有人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猜的?
“童心,我在你眼裏是不是還跟四年前一樣,什麼事你都必須要在我麵前說得清清楚楚,我必須給你回答個明明白白?我不說,難道就代表我不想說,或者我不知道嗎?”康子仁皺著眉,眉宇間是深深的諷刺。
童心沒有吭聲,視線落在那幾頁掉落在地毯上的紙張,心亂如麻。
康子仁的聲音愈發低沉,愈發嘶啞,繼續說:“你以為我沒懷疑過一諾嗎?憑你對一諾的感情,你以為你那幾句敷衍的話我就信了?我想信,可是我必須讓自己明明白白地去信!所以,我找人去你們公司,複製了你的檔案,發現你畢業後那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學習經曆也沒有工作經曆,完完全全的經曆缺失一年。以一諾的年齡來算,如果一諾是你生的,那麼那一年剛好應該是你懷孕生子的階段。
我背著你,做了你和一諾的親子鑒定,就如同你剛才跟我看的那份一樣,證明我的猜測沒錯。我當時恨死了你,但是想到你既然能一個人帶著孩子,肯定是有苦衷,你不說,那我也不問,你能同意跟我出國,那我就帶你們一起出國。不管一諾的父親是誰,她都是你生的。我能再接受你,我也讓自己接受了一諾。
可是,就在我做了決定以後永遠不讓你親口告訴我一諾的父親是誰的時候,我派去你們公司查你檔案的人又給我帶來消息:你消失的那一年,雖然沒有工作,但你上交黨費的記錄裏有你當時住的地方地址。而那地址,就是陸文昊的私宅地址。
你那一年,住在陸文昊的私宅裏懷孕生孩子,難道你讓我相信童一諾的父親不是陸文昊的?”
童心震驚地聽完康子仁的話,心裏更是疑惑!
她不怪他背著她去做一諾的親子鑒定,懷疑是正常的,這世上能有幾個男人真正能做到愛屋及烏?而他,知道孩子是她為別的男人生的,卻還願意接受一諾,這已經讓她很感動了。
她之前一直以為,他喜歡一諾,是因為父女間天生的親情吸引,沒有想到,他隻是單純的為了她才接受一諾。
可是,她的資料裏又怎麼會有陸文昊的私宅地址?她那一年多一直住在薛阿姨家,一諾送到福利院之後,她才進的陸氏,才認識的陸文昊
很明顯,是有人在陷害她,故意讓康子仁誤會一諾是陸文昊的?這樣難怪他不讓她提一諾的身世他應該很恨吧?
見童心沒有說話,康子仁眸子裏的痛色更甚,她這是默認了麼?
嗬!
康子仁顫抖地伸出手從茶幾上拿來香煙,燃上,低著頭連續大口吸了幾口之後,泛紅的眸子看向童心,“在三亞的遊艇上,你想問我為什麼不問你第一次給了誰。童心,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我不在乎我離開你的這幾年裏你愛過誰,誰又擁有過你。所以,我不在乎你的第一次不是給了我,我更不在乎自己為別人養孩子!但是,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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