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仁抬手輕輕地捏了捏一諾的鼻子,深邃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寵溺,“你跟你媽媽一樣,冬天吃冰淇淋,夏天吃火鍋,怎麼一點都不學好!”
“爸爸,老師說現在是春天,春天可以吃冰淇淋!”一諾撅著小嘴不服氣地衝康子仁眨巴眨巴眼睛,嘻嘻地笑。
“好!但是肚子疼的話,可別告訴媽媽是爸爸給你偷偷吃的哦!”康子仁無奈地勾了勾唇,溫熱的掌心在一諾又軟又順的頭發上慢慢摩挲。
那天,當檢驗科的那個姑娘把一諾抱到急診的時候,在看到一諾的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一諾怎麼了?昨天在幼兒園悄悄看到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可是轉眼,在看到一諾靈活地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他眸光一斂,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不認她,她就立刻想到用一諾來試探她麼?
他以為他刻意不相認,對她們母女倆是殘忍的。
但是,童心,其實,你才是最殘忍的!一開始就知道戳他的軟肋,他做了那麼多周密的工作難道還沒讓她看到就要功虧一簣嗎?
不。
忍了四個月,盼了四個月,等了四個月,他不能讓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
可是,他也不忍心看到一諾那樣撕心裂肺地哭著喊爸爸,而他明明心裏多想應一聲,多想好好地把女兒抱進懷裏,最終卻隻能忍住所有衝動,眼睜睜看著孩子委屈地傷心落淚,口罩遮蓋住的地方,誰也沒看到,他自己快要將牙咬碎了。
他不能再讓孩子這麼傷心下去。
他別無選擇,隻能來先把一諾拉到自己的戰壕裏,耐心地,卻也煎熬著,等待著童心徹底相信他是範堅強,而不是康子仁的那一天。
快了,那丫頭的好奇心現在已經勝過了他故意不去認他的憤怒了。
嗬嗬。
想起童心那天在急診門口當著王大夫的麵哭成了淚人,而他隻能把藏在口袋裏的手快要捏碎的時候,他不由地勾了勾唇。
對不起,看到你的淚,既心疼又欣慰。
等到相認的那一天,任由你好好懲罰。
*
濟城,康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李博超把手裏的資料遞給舒一鳴,“舒總,這是查到的所有跟您同一天出生的濟城人,我們已經全部核實,有16個是當時在濟仁醫生出生的,其中跟您父母血型上相配的有11個人。”
“好,辛苦了!”舒一鳴接過資料仔細翻了一眼,皺了皺眉,“血型哪有DNA準,16個人就16個人吧!9男7女?這些人好不好聯係到?照片,是不是太模糊了點?”
李博超點點頭,“嗯,基本都可以聯係到,16人裏,有4個目前在國外,6人在濟城,6人在中國其他省市。這照片都是他們保存在公安部門戶籍係統裏的登記照,相貌上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
“好,那就想辦法分別拿到這16個人的DNA樣本?”舒一鳴挑著眉似乎是在商量似的問李博超。
“舒總,這個拿到樣本也不難,我們在跟這些家庭聯係的時候,都已經說明是為了弄清楚抱錯孩子的親生父母。他們之所以都同意協助我們,是因為他們幾乎每一家都非常篤定地認為自己家的孩子沒有抱錯,就是他們的親生孩子。”李博超如實彙報完,猶豫了一下,問,“可是舒總,這可不包括外地來濟城生了孩子又離開的,而且,這點的可能性很大,因為流動人口一直都多。”
“可是濟仁醫院,當年的資料都沒有留存,查無可查,隻能先這樣了!辛苦你和兄弟們幾個,把這些人的DNA樣本拿到之後,去取我母親的頭發,逐一做鑒定。”舒一鳴擰著眉,信心並不大。
如果真的不行,他隻能把康子仁搬回來,去搞定他那個神秘莫測的歐陽老媽了!
“舒總,還有國安銀行分股的事,律師那邊已經擬定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等您這邊的劃分方案了。”李博超問舒一鳴,“您真的打算把國安銀行給解體了嗎?”
“嗯,算不上解體吧?”舒一鳴笑著看了一眼李博超,“國安銀行還會在,隻是固定和流動資金少了一點而已。還是按照我上次說的方案吧,把目前的股份平均分成五份,一份給我媽媽和我妹妹,一份給童心,一份給康氏,一份留給國安銀行,還是由我來管理,最後一份,成立一個福利基金,救助資助生活困難的單親家庭吧!”
李博超挑了挑眉,給舒一鳴豎了一個大拇指,“舒總,以前在我眼裏,您一直都是一鳴少爺,可現在不同了,你當真是真男人!”
“臭小子!敢揶揄我!快去給我辦正事吧!”舒一鳴抬手拍了一下李博超的腦門,嗔斥。
“好叻,還有一件事,我得悄悄告訴您!”李博超站起來,正要走,猶豫了一下,又轉身湊到舒一鳴跟前,故作神秘地說,“我們家康教授讓我在幫您找楊小姐呢,說不定很快就會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