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結束,景雲蘇醒(1 / 3)

景雲是在救回來的第二天夜裏蘇醒的,喬薇睡到半夜,感覺有隻小手在摸她,她睜開眼,就見景雲也睜著眼,無辜而呆萌地看著她。

喬薇摸了摸他額頭,還有些燙,喬薇輕輕地說道:“難受嗎?”

景雲搖頭,小腦袋埋進娘親頸窩,依戀地蹭了蹭。

喬薇輕撫著他脊背:“要不要喝水?”

景雲點頭。

喬薇給景雲倒了半杯溫水,喂著他喝下了,又道:“娘親給你做點粥。”

景雲再次點頭。

夜深人靜,廚房早沒了人影,喬薇輕手輕腳地熬了一鍋小米粥。

回到房間時,景雲正盤腿坐在床上發呆,喬薇看著心疼壞了,把他抱到腿上,喂他喝了小半碗粥。

“困不困?”喬薇放下碗問。

景雲搖頭。

“娘抱你出去走走。”喬薇給景雲換下被汗水打濕的衣裳,穿了件透氣的小棉衣,抱著景雲進了院子。

景雲很少讓人抱,他總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特別老夫子,隻有病得實在難受才會像個乖寶寶一樣趴在喬薇懷裏。

喬薇抱著他,在院子裏輕輕走動,不多時,景雲眼皮子一沉,睡了過去。

然而當喬薇將景雲放到床上時,景雲就醒了。

喬薇抱著他一走,又睡了,再放床上,又醒了。

他醒了也不說話,就那麼趴在喬薇懷裏。

喬薇心知他是受了驚嚇,又因高熱腦子一片漿糊,不知怎麼把那股驚嚇壓下去,喬薇心疼得不行,抱著他在院子裏走了一夜。

山莊的夜晚,寂靜而清冷。

姬無雙給寒玉床上的人把完脈,深深地歎了口氣。

燕飛絕風塵仆仆地趕來:“怎麼樣了,姬無雙?”

姬無雙沒好氣地說道:“還能怎麼樣?你不是都看到了?距離上次發病才多久,又給我鬧了這麼一出,你們全都嫌自己命長是不是?”

燕飛絕就知道要挨罵,他原想一直躲四合院的,可太擔心少主的安危,還是屁顛屁顛地過來了:“你不是神醫嗎?怎麼連這點毛病都治不好?”

娘胎裏自帶能摧毀自身的真氣,這叫這點毛病?姬無雙簡直想撬開燕飛絕的腦子,看看裏頭到底怎麼長的!

“我是說你都治了那麼多年了,總該有點兒……進展吧?”燕飛絕甩鍋甩得妥妥的。

姬無雙又何嚐不想有所進展?這幾年他一直在尋找根治那股真氣的辦法,卻始終沒能如願,隻能以寒冰玉與藥物克製它的躁動。早先是無需藥物的,寒冰玉便能將它克製得十分徹底,那時的姬冥修與正常人無異,甚至可以習武,然而隨著年歲的增長,那股真氣也漸漸變強,寒冰玉壓它不住,姬無雙又增添了藥物,並告誡姬冥修,自此不得習武。

因每一次催動內力都會引起這股真氣,從而給筋脈帶來巨大的傷害,姬無雙不記得自己嘮叨過多少次,可少主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僅少主如此,幾個手下也是如此。

姬無雙看向一旁的燕飛絕:“你別想把鍋甩給我,你上次離開山莊時,是怎麼答應我的?”

燕飛絕摸了摸鼻子:“不幹我的事啊,我跟少主分頭行動的。”

“為什麼要分頭行動?不知道少主的身體不好嗎?”姬無雙一副你別想糊弄我的表情。

那日的事燕飛絕都與姬無雙交代得差不多了,當然姬無雙也有自己的探子,他是離少主最“遠”的一個,卻也是除了海十三之外,最了解少主的一個。

燕飛絕誆不過他,隻得如實說道:“當時的情況太緊急了。”

“是那孩子的命重要還是少主的命重要?”姬無雙問。

“當然是……少主。”燕飛絕悻悻。

少主的命不僅是他自己的,也是他們七個的,少主活著,他們才能活著,少主死了,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這個契約就如同一根斬不斷的麻繩,將他們七人死死地綁在了少主的船上。

他們沒了,船還能繼續走,船沉了,他們都得葬身大海。

所以世上誰都可以出事,唯獨少主不能。

“你現在想起來了?”姬無雙沉聲問。

燕飛絕吊兒郎當道:“我就沒忘過。”

隻是確實沒有辦法,景雲掉進水裏了,那一刻別說少主,就連他都願意豁出自己的命把那孩子換回來。

燕飛絕明明年輕時殺人最多,心腸卻也最為柔軟,這是讓姬無雙十分頭疼的地方,姬無雙話鋒一轉道:“少主對那孩子太偏愛了一些,他還年輕,以後會有許多孩子,希望他早日明白,沒有人的命重得過他自己的。”

燕飛絕古怪地指了指姬無雙:“等等,以後會有許多孩子是個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姬無雙淡道。

燕飛絕消化了一下,眉心一跳:“景雲是少主的孩子?!”

七人中,燕飛絕的消息是最閉塞的,原因無他,這家夥嘴巴長期不把門,一不小心就能說漏,譬如這一次,少主與人一夜風流的事就是他不小心抖出來的。

為懲罰他,幾人都決定再也不要透露任何消息給他了。

姬無雙沒有回答的意思,收拾好銀針,舉步朝外走去。

燕飛絕扣住他肩膀:“老雞,把話說清楚了再走,孩子真的是少主的?”

姬無雙哼了哼。

燕飛絕五指一動,指縫便多出了幾枚梅花暗器,暗器的尖端抵住姬無雙的胯部:“真當老子拿你這隻毒公雞沒辦法了是不是?再不說,老子閹了你!”

不要臉的東西!

姬無雙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幹嘛不等少主醒了自己問他?”

“我現在就想知道。”燕飛絕不會承認,他已經猜出少主也不想透露給他了,他敢逼姬無雙,卻不敢逼少主。

姬無雙恨鐵不成鋼:“你也就這點出息!”

……

喬薇在四合院住了三日,景雲日益康複,高熱退了,人也有精神了。

對那日的事,景雲已沒了多少印象,隻記得自己被丁小英丟下水,水流很急,自己一下去便被一股力道衝開了,在水裏掙紮了一番,嗆了幾口水,之後便不省人事了,如何衝上岸、衝到了哪裏、被誰所救,一無所知,再睜眼便是在四合院、在娘親與妹妹身邊。

冥修催動內力後,當場遭到反噬,憑著一股執念才等到燕飛絕,把景雲交給燕飛絕後,沒說上幾句便倒下了。

所以對於景雲在山洞中的經曆,燕飛絕也不大清楚。

若非說有什麼讓景雲印象“深刻”的地方,大概是肚子上的那一腳。

“有人踩我肚子。”

喬薇困惑地嗯了一聲,因擔心兒子受傷,在見到兒子後,她把兒子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連小雞雞都沒有放過,擦傷倒是有一些,但並不嚴重,肚子上她仔細看了,未見明顯淤痕。

如果是被人踩的,這麼嬌弱的皮膚,多少該留些痕跡才是。

“你是不是做夢了?”喬薇不確定地說道。

望舒笑眯眯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小老鼠!”

正坐在遊醫的身旁啃醬汁田鼠肉的珠兒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哥哥,我們出去玩吧!”望舒跳下床,眨巴著大眼睛說。

景雲看向喬薇:“娘親我可以出去了嗎?”

喬薇摸摸他已經完全不燙的額頭,點點頭,同意了。

兩個小家夥手拉手去了院子。

孩子們沒來的時候,四合院總是特別冷清,說話都不帶大聲,氣氛也不免有些壓抑,眼下兩個小家夥一鬧,那股壓抑的愁雲瞬間被吹走了,陽光直直地落下,將整個院子都照出了幾分鮮活。

下人們做著事,臉上不自覺地有了笑意。

綠珠從廚房端來新熬好的綠豆湯,放了兩碗在院子的石桌上,將另一碗端進了東廂,跨過門檻,卻瞧見喬薇在疊衣裳,她把托盤放在小圓桌上,走上前道:“夫人放著我來吧。”

喬薇笑一笑:“不必,很快就收好了。”

“收好?”綠珠眸光一掃,看到了喬薇鋪在床上的包袱,“夫人要走嗎?”

喬薇疊了一條景雲的小褲衩:“景雲差不多痊愈了,我也該回去了。”這幾日積壓了不少工作,她怕是要與七娘他們一起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