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麼,姬霜道:“對了,相公,方才小薇來過了,給嬌嬌送了點東西,還答應幫嬌嬌找她丈夫。”
秦姑爺眸光深邃道:“怎麼好麻煩她?”
姬霜不以為意道:“都是自家人,麻煩什麼呀?”
秦姑爺緊了緊攬著姬霜的手臂:“我就是不想什麼都靠著姬家才想自己找的,我不希望離開了姬家便好像一事無成了一樣。”
姬霜舉眸看向他:“你生氣了?”
秦姑爺說道:“沒有,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姬霜撫摸著他的胸口,無奈地說道:“我也是太心疼你妹妹了,你說她一個人帶個孩子多不容易,她丈夫一走兩三年沒有音訊,誰知道是出事了還是不要她了,我這不是想快點把事情弄清楚了,好讓你妹妹了結了這個心願嗎?”
秦姑爺點了點頭:“我明白,多謝你,霜兒。”
姬霜伸出胳膊,摟住了丈夫精壯的腰身,閉上眼,想要享受一番眼前靜謐的時刻,卻忽然,屋子裏傳來了桐哥兒的哭聲。
秦姑爺將她扶了起來,說道:“桐哥兒哭了,我去瞧瞧。”
姬霜張了張嘴:“哎……”
秦姑爺轉身去了。
望著丈夫離去的身影,姬霜拽緊了帕子,小外甥病了,按理說他作為舅舅去探望是應該的,但為什麼她心裏這麼不舒坦呢?
……
喬薇坐上馬車去了書院,抵達門口時姬冥修已經到了,喬薇跳下馬車走過去,微微一笑道:“丞相大人不僅遲到,還早退呢,我要是皇上,怕是被你氣壞了。”
姬冥修攜了她的手,無賴地說道:“債多不壓身,反正已經氣了好多次了,不差這一兩回。”
喬薇失笑,又道:“不怕皇上一怒之下革了你的職?”
姬冥修把玩著她的指尖,漫不經心道:“你見本相怕過嗎?”
喬薇睨了他一眼:“皇上是你表哥,自然向著你了,可我聽說那些禦史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他們要是摻你的話……”
姬冥修道:“又不到我麵前摻。”
喬薇忽然替皇帝感到蛋疼,攤上這麼個表弟,也是醉醉噠。
二人等了一會兒,三個小家夥手拉手地出來了,每個人的臉蛋兒都紅撲撲的,精神抖擻,神采飛揚,可見這一日過得不錯,景雲最先發現爹娘,鬆開手朝喬薇跑了過來,很快望舒也發現了,也朝喬薇跑了過來,不過她忘記鬆開鎏哥兒的手了,抓著鎏哥兒一陣狂奔,鎏哥兒整個人飛了起來,啊啊啊啊一陣狂叫!
望舒撲進了娘親懷裏。
鎏哥兒吧唧一聲撞到姬冥修的身上,又吧唧一聲掉了下來,可以說是無比淒慘了。
姬冥修將鎏哥兒撈了起來,用胳膊夾著,另一手牽著兒子上了馬車。
喬薇也抱著望舒坐了上來。
“上學開心嗎?”喬薇問。
望舒笑嘻嘻地道:“開心!”
喬薇擦了她額頭的汗:“是嗎?都上了什麼課?”
望舒道:“上了……就是上了課!”
“鎏哥兒,今天上了什麼課?”
鎏哥兒懵懂地道:“夫子的課呀……”
喬薇扶額,這個也是不靠譜的,隻能問景雲了。
從景雲口中,喬薇大致了解了南山書院的課程,南山書院沒有蒙學,最低十歲起,都是有一定基礎的孩子,書院沒有一二幾年級之說,開設了這個班,這個班便一年一年地讀下去,五年之後,成績優異者通過考核便可結業。
書院的課程主要分為六類:禮、樂、射、禦、書、數,這六類統稱君子六藝,算是每一位大梁學子的必修課,其中書、數為小藝,屬於初級課程,其餘四項為大藝,屬於高級課程。
六書與九數是景雲他們的主要課程,占據了課量的一半,除去六書、九數之外,也有才藝課,如音律、畫畫、武術等。
每個班都有自己的長夫子,換到現代,約莫就是個班主任了。
景雲與望舒的長夫子姓孫。
孫夫子是書院骨灰級別的人物了,傳聞他早在八百年前便不代課,隻掛個虛名在書院養老,這一屆不知怎的,竟主動提出做新班的長夫子。
馬車很快抵達了姬家,三個小家夥跳下馬車,爭先恐後地朝青蓮居狂奔而去。
望舒當仁不讓地衝在了第一,但鎏哥兒十分心機地掛在了她的身上,這一次,鎏哥兒有經驗了,居然沒被拽得飛起來。
小胖子的速度果真不是蓋的,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跑到了青蓮居。
青蓮居的門口,三小隻排排坐,巴巴兒地望著前方,望眼欲穿。
“停停停!快停快停!”
鎏哥兒叫停了望舒。
小白興奮地衝了過來!
鎏哥兒眼睛亮亮的,張開了小胳膊。
小白卻從他身旁跑過去了……撲進了望舒的懷裏。
鎏哥兒的胳膊僵住了……
好在這時,大白動了,大白閃電般地撲了過來,這一次無比確定是直奔鎏哥兒。
鎏哥兒暗淡的眼底光彩重聚,哪知大白在快落進他懷裏的一霎淩空一躍,自他頭頂躍了過去,穩穩地撲進了景雲的懷裏。
就隻剩珠兒了。
珠兒戴了戴頭上的大紅花,撒開腳丫子,飛一般地撲向了鎏哥兒。
鎏哥兒麵無表情地往旁側一閃,珠兒吧唧一聲撞在了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