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犯了錯,卻又無法承擔時,總會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借口。

因為不想承受,所以選擇無條件的原諒了自己。

趙忠祥得到報應時的恐慌在自我心理調節,或者是扭曲之下,從一開始就跳出了自我檢討,轉嫁給了別人。

他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錯了,在他的思想裏,顧家根本不差這點錢,他就是拿走一些蠅頭小利又能怎麼樣呢。

趙忠祥大概不會想到,貪婪過後的結局會是10年的牢獄之災。

10年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老婆拋棄了他,孩子拋棄了他。

全世界都拋棄了他。

趙忠祥嘶吼過,掙紮過,但結局不會因此改變。

他還是進去了。

監獄是無限放大陰暗麵的地方,那裏麵,人化成了獸,麵對的都是最原始的欲望。

沒那麼強壯的趙忠祥在裏麵如履薄冰,過的像一隻臭蟲,任人宰割。

為了保全自己,趙忠祥不惜下跪以求自保,如一條卑躬屈膝的..牲口。

而他所受的一切,全敗顧英所賜。

每當入夜,恨意便似毒蛇,張著毒牙;纏繞著他的四肢百骸,趙忠祥每痛苦一分便對顧英的恨意入骨一分。

心中控製不住的惡念,無時無刻不想著把他扒皮撕碎。

可趙忠祥內心深處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拿顧英怎麼樣。

堂堂顧家掌局人,他這種渺小如螞蟻的人物,根本連根手指頭都碰觸不到。

心中仇恨無處發泄,趙忠祥也不可能就這麼放下,日夜折磨自己的仇恨幾乎讓他入了魔。

於是..他本能得麻醉了自己,選擇了手無縛雞之力的顧嶼非。

畢竟,一切源頭都是因這個傻子而起。要不是這個傻子那天要喝什麼湯,他倒賣宅子裏的金貴食材,怎麼會被發現呢。

那個傻子才是罪魁禍首,憑什麼要他趙忠祥來承擔。

***

趙有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大宅,陰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一旁帶他熟悉環境的林一一,看著他那古怪的笑,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突然起來的雞皮疙瘩。

林一一帶著他將整個屋子基本逛了一邊,就連田畔附近的豬圈都沒放過。

趙有榮一直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望著豬圈附近摞成小山的幹草眸光閃爍。

他下意識的蹭了蹭下巴、臉頰上,幾乎遮住半張臉的絡腮胡,使其更牢固的粘合在臉上。

林一一看了看正在睡覺的豬,順手走到一旁的枇杷樹下摘了幾顆鮮嫩多汁的枇杷果,遞了幾個給趙有榮。

“趙..”林一一張了張口,一時想不起來他叫什麼。“..我叫你趙大叔可以嗎?”

趙有榮聽著這聲久違的大叔,某一刻裏有恍如隔世之感。

此時此刻他終於真實的感受到自己回來了。

回到這個一切痛苦起源的世界。

趙有榮..不..應該是趙忠祥接過了枇杷,沉默的咬了一口,感受著唇齒間皮苦肉甜的果肉,突然顫著肩膀悶聲笑了起來。

林一一下意識退了兩步,那股被她視為天冷衣服穿少了的雞皮疙瘩再一次立了起來。

林一一心裏發毛,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好在宅子情況大致已經介紹完了,林一一勉強忽略了接二連三得不適感,帶著他回了宅子,便尋了個機會溜了。

趙忠祥倒也無所謂,遠看著林一一幾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了一抹饑諷的笑。

好戲,開場了呢。

反正我已經這樣了。魚死網破,我們誰都別想好過。

***

10月的白天尤其短暫,沒多久就被暮色覆蓋。

與此同時,頂樓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