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護!國!神!翼!(1 / 3)

大多數人,在接收了足以串聯過往那些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事情的“關鍵性情報”時,總會發個一兩秒的呆。

十三也不例外。

也多虧了在他發呆的過程中,腦中的老司機一直不耐煩地按著喇叭,十三才能在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劃過背脊的一陣陣寒意。

他扭頭看了看周圍的人。

喧鬧尚未終止,不安分的苗頭也才剛剛蔓延開來。在舞台上的少女報上名來之後,這些圍觀群眾再次三五成群地低聲議論了起來。

如今的十三腦袋有些混亂,並沒有仔細去聽。

萱蒼宇依舊是一副吃瓜的表情,好似什麼都沒聽明白一樣,隻是單純地眺望著不遠處的舞台。

艾若兒看起來有些驚訝,但這驚訝,也僅僅隻讓她的動作滯頓了一瞬間。

至於……十七。

和十三想象的一樣,這小丫頭此時已經換上了招牌一樣的冷漠視線,緊緊地盯著舞台上的葉尋傷。

連她都能察覺到,就證明,這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

自己,已經在毫無自覺的時候,就被迫卷入了一個奇怪的旋渦之中。

十三咂了咂嘴,強迫自己思考了起來。

淨世,樓外樓。

聽幾位解說的描述,似乎是個挺大的職位。

而且,還和江山有聯係。

再結合葉尋傷曾讓自己做過的事……

“野木春……魔方…………羽老板……白輝雲……葉陌……”十三在心中一一排列著,“……葉……葉陌?”

葉尋傷,葉陌。

中間人的前輩……

十三突然回想起來,當葉尋傷第一次找上門來的時候,她確實有意無意的,在那個曾被上一任中間人使用過的房間裏,多停留了一會兒。

如果這個葉陌真的是上一任中間人……那麼他和葉尋傷,又有什麼關係?

野木春老板自從第二次見到自己之後,態度突然就變得恭恭敬敬,而且不管自己怎麼解釋,他都把自己當成了某種地位十分崇高的存在來對待。甚至,為了能再見自己一麵,連定做的商品都不送了。

“樓外樓……”十三在心中默念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掌握的情報並不夠推算出答案的,眼下,十三隻好按照時間順序,整理了一下這些糾纏在一起的混亂。

最初,葉尋傷給自己的委托,是做一個魔方。

圖紙自己曾經看過,當然,也沒看出什麼異常。

之後,辭別了羽老板,白輝雲追了出來,讓自己幫忙把白映雪從將心閣裏帶出來。

而且,自己身上的那顆定時炸彈,有極大的可能就是這個人留下的。

再來,一個月後,自己和學姐一同去野木春收回了魔方,順便下了一個門板的訂單。

最後一次見他們,則是在幾天前。

而在這一次,十三遇到了一個簡直比自來熟還要煩人的葉陌。

理想狀態——最有可能的聯係是,葉尋傷和葉陌和野木春的老板以及白輝雲,全都是一夥兒的。

如果這些看似毫不相關的人,真的是有聯係的。那麼……同是江山成員的白映雪呢?

從水樾鎮開始,自己就被“算計”了嗎?

可……為什麼?

自己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有出現在海市以外的任何地方。他們憑什麼這麼大費周章地算計自己?

還是說……

十三忍不住想到了前幾天遇到的那群錦衣少年。

“梵獄……”他皺眉想到,“真的被人察覺到了?”

十三想不明白。以他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即便能串聯上這些人物之間的聯係,也沒辦法弄清楚他們的動機和目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察覺到危險。

假如自己身上的刻痕真的是白輝雲設下的,那麼就足以證明,這些人……這些江山、或是淨世的人,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當成一回事兒過。

“嘖……”想到這,十三又暗自咂了咂嘴,再次把視線投回了舞台之上。

詩子兮在聽到葉尋傷自報家門後,似乎是有些驚訝。

“你說你是樓外樓,”她輕聲說道,“卻不姓‘江’?”

“看來,殿下對我們淨世的構成相當清楚。”葉尋傷道,“沒錯,我的確不姓‘江’。”

“你不姓‘江’,就不是江山的直係。”詩子兮道,“不是江山的直係,又怎麼可能有資格繼承樓外樓的名號?”

“我想,殿下似乎是對我們淨世有些誤會。”葉尋傷微笑,“‘人去樓空,天下江山’,既要追溯萬法,又怎能執著於血脈。淨世四人,從來都是有能者居之。莫不是殿下看在下年幼,覺得在下無法勝任樓外樓?”

“你能不能勝任,我不想知道,也不感興趣。”詩子兮問道,“我女兒席月茗呢?”

葉尋傷聞言,隻是笑而不語。

詩子兮見了,卻是緩緩皺起了眉。

良久,她才仰首輕笑道:“你剛剛說,‘有能者居之’。難道這所謂‘有能’,指的就是擄走我那不會功夫的女兒?”

待詩子兮語落,整個會場再度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淨世……竟敢對將心閣動手?”

“這江山,終究是坐不住了啊……”

“虛業王朝建立之時強勢無比,江山沉寂了百予年,如今終於是……”

幾位解說都在同一時刻露出了憂心忡忡的表情。

假如江山真的要和虛業花翻臉,想必其規模,和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也無二了。

如此一來,不管哪一方得勢,遭殃的,永遠都是他們這些隱居於山林中的閑雲野鶴。

而聽了詩子兮試探的葉尋傷,卻依舊隻是微笑著沉默。

她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但是,結合席月茗如今遲遲沒有現身的事實,就是說,她真的有可能遇到了危險。

而導致這份“危險”的最大的嫌疑人,就在眼前。於是,詩子兮思索了片刻,便行了一個江湖禮道:“……不錯的餘興節目,樓外樓大人。”

抬起頭時,她的笑意中已經露出了冷冷的鋒刃。

“但,你若就此執迷不悟,可別怪我將心閣……不留情麵。”

“殿下指的是?”葉尋傷做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問道。

“我知道……你們風雷庭、火林軍,以及陰山教的人馬已經進入了將心閣,”詩子兮道,“但是,那也是我——將心閣閣主同意放你們進來,你們才能進來。假如我,不想放你們出去……”

隨著她緩緩念出這幾句“答非所問”的低語,突然間“嗖”的一聲,數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舞台之中,並立即將葉尋傷重重包圍了起來。

葉尋傷扭過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些黑衣人,輕笑道:“殿下,您真的……有把握嗎?”

少女這種程度的虛張聲勢,並沒有讓詩子兮有所動容。到底是出身“金貴”無比的皇族,麵對這種劇情的詩子兮,其神態比起“波瀾不驚”,更像是“司空見慣”。

她唯一需要知道的,便是自己的女兒席月茗如今行蹤不明,而最有嫌疑的,就是眼前這個自稱“淨世樓外樓”的小姑娘。

不管事情究竟會怎樣發展,隻要擒住她,就是最為直接穩妥的方法。

葉尋傷環視了一圈身邊這些早已蓄勢待發的黑衣人,而後,又將視線交還給了沉默不語的詩子兮,低聲笑道:“果然……就和她說的一樣……你們詩家人,從來都不講道理……”

她的聲音並不大,再加上自她開口伊始,眾人耳邊就突然響起了一陣呼呼的破風之聲,所以,葉尋傷的這句話,其實根本沒幾個人聽到。

不等詩子兮細細品味葉尋傷的這句低語,一道道白色的身影,便和先前一樣,乘著風聲輕輕地落在了舞台之上。

他們身著的衣物,以及發式姿勢,都大同小異。

怎麼看怎麼像那些從書畫裏走出來的仙人。

“……江山……”詩子兮冷眼瞥向了這群未曾邀請的訪客,“白輝雲……”

“殿下,”白衣人中,一位為首的大叔上前一步,笑道,“別來無恙。”

“哼,”詩子兮冷哼一聲道,“貴派遠道而來,怕是還未曾歇息好過吧?”

“多謝殿下關心。在下也是公務在身,否則,定不敢如此失禮,遲遲未來拜訪。”白輝雲拱了拱手道。

詩子兮聞言,稍微頓了頓問道:“白山主所說的‘拜訪’,就是……這個意思?”

“不,殿下誤會了。白某……”白輝雲露出了苦笑解釋道。

“——白山主。”沒等他說出些什麼,葉尋傷突然瞥了白輝雲一眼,道,“請您回想一下,自己的身份。”

聽了她的話,話到嘴邊的白輝雲,隻好硬生生地將其咽了回去。

“是,”他維持著苦笑,點點頭,轉身對葉尋傷行了一禮道,“大人……”

此舉,讓詩子兮稍微眯了眯眼。

“她……”她看著葉尋傷,心中想到,“真的是樓外樓?”

在這種公共場所,能讓江山的山主行如此之禮……

作為皇室嫡係成員,沒人比她更清楚江山“山主”的重量。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僅次於江山的掌門人。

“那麼,樓外樓大人大駕光臨,”詩子兮沉默了兩秒,問道,“是為何故?”

“自然是,拿回屬於我們江山的東西。”

聽起來,葉尋傷似乎沒有一點想要隱瞞的意思。

聞言,詩子兮不禁皺起了眉。

而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忽然從舞台之外傳了過來。

“你們……江山的東西?”

這句話的語氣很輕,當它一一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膜之時,幾位眼尖的解說已是看到了他的身姿。

“他……他是……”

“離、離將軍?”

被解說們稱作“離將軍”的男人,此時已經加入了舞台。

他緩步走到詩子兮身旁,衝她笑了笑後,才扭頭看向了葉尋傷和白輝雲的方向。

詩子兮見了他,心中不由大定。

“……離修塵。”白輝雲眯起眼,沉聲念道。

“白山主,”離修塵輕聲道,“好久不見了。”

白輝雲猶豫了一下,還是拱手行了個禮。

“今天是個舉國歡慶的日子,未曾想到,白山主居然也遠道而來賀喜,倒是我虛業花招待不周。”離修塵微笑道,“不知白山主是否能給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賞臉與我坐在觀賞席共飲一杯?”

“將軍客氣了,”白輝雲回禮道,“這是在下的榮幸。”

“那麼,請吧,白山主。”離修塵道。

白輝雲聽了,略微皺了皺眉,看向了沉默不語的葉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