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睡,快起來,我可不是你四哥。”秦司煜扭頭看了她一眼,不滿地說道。
慕綰綰耳朵裏隻有嗡嗡聲,沒有他的聲音。
秦司煜不耐煩了,猛地踩了刹車,就把車停到了大馬路中央。
“慕綰綰,我在和你說話,別在我車上睡。”
喊了好幾聲,慕綰綰始終不動,
秦司煜火了,半個身子鑽過來,把她推醒。指尖碰到她的胳膊上,像是碰到了一千度的開水,燙得他嚇了一跳。
“慕綰綰……”他趕緊扯開安全帶,繞到後門處,手掌覆上她的額頭。
慕綰綰燒得像一團火!
“小丫頭,你倒是會病,病在我車上。”秦司煜叉著腰,站在車門處瞪她。
慕綰綰突然醒了,難受地揉了揉臉,想坐起來。
“喂,你沒事吧?”秦司煜見她可以動,身子又鑽進來,靠近她的臉看她。
“你啊……”慕綰綰咧了咧嘴,慢吞吞地往車下鑽。
“怎麼?我怎麼?”秦司煜退了兩步,看著她搖搖晃晃地鑽下車,往路邊走。
“沒什麼。”慕綰綰往路邊挪,有氣無力地朝他揮手,“再見,沒錢還。”
她在說什麼?
秦司煜瞪了她一會兒,跟了過去。
“慕綰綰,你別跟我裝傻。我在和你說正事。容湛是要娶我妹妹的,你別搗亂。你是他妹妹!再說了,這事傳到他部隊裏,他還能混下去嗎?你找誰不好,你怎麼纏著他?”
“哦……好……”慕綰綰終於扶到了路邊的大路,弱弱地哼了一聲,在路邊坐了下來。
她走不動了,雙腿發軟,像踩在棉花上。
“你生病了。”秦司煜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會兒,拍她的肩,“起來,送你去醫院。”
“你走開,晃得我頭暈。”慕綰綰眉尖尖緊皺,扒掉他的他,“別吵我。”
“嗬,你還挺凶。”秦司煜蹲了下來,手指去戳她的額頭,“你快燙死了,走了,帶你去醫院。”
“小心我好了,馬上去搶你妹妹的未婚夫。”慕綰綰掀掀眼皮子,啞聲說道。
“你敢!小心我揍你這小丫頭片子。”秦司煜眼珠子一瞪,一臉凶相地威脅她。
“……”慕綰綰嘴角抽了抽,身子往旁邊一倒,又暈過去了。
“喂,小丫頭,慕綰綰,綰丫頭……”秦司煜捏捏她的耳朵,又捏她的鼻子。
這下她是真燒得暈過去了。
——
慕綰綰體質不太好。
她從小在各個領養家庭碾轉,尤其是小時候,那些小朋友們常吃的普通零食幾乎沒碰過。什麼酸奶,奶片,牛奶,更是夢想。到了容家也就這樣,還得時不時貢獻一點鮮血。也隻有提供過鮮血之後的幾天,容家人才會給她特地做點補血的東西吃。
這樣的成長經曆,哪會有強壯的身體?長大後,她自己也明白了身體不好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災難,所以可勁兒地鍛煉,這兩年才好一點。
不過,燒到39度9,這還是三年來的頭一回。她整晚都在說糊話,一刻也沒有清醒過。
秦司煜本來是要走的,聽她說的那些糊話,又退了回來。坐在病床邊,一直聽她說到天亮。
慕綰綰最後一場夢,是夢到了一桌子的雞腿,她想拿一個吃,結果被宮思雪拎著耳朵丟進了狗窩,好幾個男人等在那裏,拿著手臂粗的針管,要抽她的血……容湛就站在遠處,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漠然地看著她。
“我要吃雞腿……”她猛地睜開眼睛,張張幹枯起皮的嘴,嘶啞地說道。
“啥?”秦司煜回過神來,湊近了一點。
“雞腿啊,我餓了。”慕綰綰看了他一眼,又看懸在上頭的吊瓶。還有一半的藥水沒打完。
“你還挺會使喚人,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能使喚我?”秦司煜嘲諷道。
“嗬,你不讓我使喚,我就去搶你妹妹的未婚夫。”慕綰綰冷笑。
秦司煜瞪了她一會兒,出去打電話叫外賣。
慕綰綰一直盯著吊瓶看,晨曦的光透過細管子,落在她抬起的手背上。鮮血因為她的動作慢慢地往針頭裏回。
“你做什麼呢?”
“我的血……”慕綰綰小聲說:“價值萬金,有沒有辦法開展一門生意,人造血?就是我這種血型的,一定能發大財吧。”
秦司煜坐下來,低聲說:“別異想天開了。我們談談……”
“別告訴他我在這裏。”慕綰綰打斷他的話,淡淡地說道:“還有,秦歆兒最好也別嫁進他們家。”
“什麼意思?”秦司煜臉色一沉。
“你這個當哥哥的,難道不想妹妹嫁一個愛她的人?容湛愛她嗎?”慕綰綰說道。
“難不成他愛你?”秦司煜惱火地冷笑,“你們可能嗎?我和你說白了,容湛是老太太遺囑裏寫定的唯一繼承人。你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事。就憑這個,他們家絕不會允許你進門。讓他去部隊,是讓他躲開這幾年各房的爭鬥,到時候那幾家都精疲力盡了,他隻管回來收拾殘局。所以,容家一定會給他找一個匹配的女人。歆兒也是他最好的選擇。我們一起長大,感情跟親兄弟一樣,肯定會互相扶持,不會有娘家人添堵的事發生。你說他不愛歆兒,你怎麼就肯定不愛呢?歆兒是這些年來唯一能和他出雙入對,陪他去各個場合的女人。他又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