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綰的棋藝師承官浩瀚。官浩瀚和喬橋一樣,幾乎完美。除了一段婚外情,真的能得一千分一萬分。似乎這世上就沒有他不懂,他不會的事。
不管慕綰綰怎麼想避嫌,她都否認不了,和官浩瀚在一起聊天、散步、下棋,相處非常輕鬆愉快。
難道女人都有大叔控?成熟有魅力的大叔,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打動小公主粉嘟嘟的心?或者尊敬,或者崇拜,或者迷戀。
慕綰綰對官浩瀚尊敬,並且崇拜。
她珍惜每一次和官浩瀚相處的機會,努力地從他身上汲取著人生的經驗,這些是錢財買不來的寶貴的人生財富。
比如下棋,她真沒贏過官浩瀚,每次和他下完棋回家,會把走過的每一步仔細地回憶一遍,再想出對付的辦法。棋藝就是這樣一天一天地長進的。
喬橋開始還有些散漫,漸漸的神情嚴肅,最後一臉惱怒,落下最後一枚棋子後,她拍了拍手,起身走開。
慕綰綰棋風過猛,把她殺得一點顏麵也沒有了。
慕綰綰也確實是故意的,也不後悔,該贏的時候就要贏,何必唯唯諾諾討人歡心?
更何況,喬橋又不是帥哥。
她揉揉鼻子,朝容湛招手,“來,四哥,我陪你下一局。”
容湛敲她的腦門,唇角輕揚,“不下,睡。”
噓……
有人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隨即眾人笑了起來。
慕綰綰往容湛的腰上捶了一拳,小聲呸他,“你也不注意一點。”
“注意什麼?”容湛拉著她站起來,大步往河畔的大帳篷走。
身後一陣陣地口哨聲,還有人唱起了軍歌,向前向前向前……
慕綰綰扭頭看了一眼,笑著揮手,“唱得好,明天讓容隊給你們一人發一個媳婦兒。”
笑聲更大了。
——
慕綰綰的車剛剛停下,就看到住在同一條街上的老鄰居們都往門裏躲。
怎麼回事?
平時她和這些老太太,老阿姨們相處挺不錯的啊。今天怎麼一個個神秘兮兮的,躲她像躲炸彈。
“張姨,怎麼了?”她下了車,把丫丫往車下抱,大聲和躲在樹後麵的一位老太太打招呼。
“慕醫生,這個小姑娘是哪裏人啊?”張老太太一臉驚恐地指了指丫丫。
慕綰綰馬上就明白了,丫丫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哦,是我一個親戚的小孩兒,怎麼了?”她鎮定自若地抱著丫丫往家裏走。
“騙人,她是艾滋病村出來的,她有艾滋病。”張老太太跺腳,焦急地說道:“你這姑娘,怎麼這麼不緊張呢,趕緊把她放下來,你小心一點兒。”
“她沒有病,在醫院檢查過了,很正常。”慕綰綰加快了腳步。懷裏的丫丫明顯不自在了。
“你還騙人呢,報上電視上都登了。”張老太太又拍大樹。
四周的鄰居都出來了,七嘴八舌地指責慕綰綰。
“慕醫生,你這就不對了,你這是危害公共完全!”有個老太太義正言辭地指責慕綰綰:“我家小孫子住我這裏呢,萬一出了什麼事,你負責嗎?”
“啥是危害公共安全啊?她就是一個正常的小姑娘。”慕綰綰又氣又好笑,文盲就算了,還法盲!
“正常?她爸爸媽媽都是艾滋病死的,那個村子裏都是……慕醫生,我們現在正式要求你,馬上把她送走。絕對不能讓她住在這裏。”
眾人隔著五六步的距離,指著慕綰綰和丫丫,說得唾沫四飛。
咣當,她的家門打開了,夏潔和尚筱雅站在門口,有些猶豫地看著小丫丫。
“咦,筱雅你怎麼又來了?夏潔怎麼沒上班?”慕綰綰看到二人,有些奇怪地問道。
“我要是不來,你要把天給拆了吧?容湛一回來,你就腦子迷糊了吧?”尚筱雅咬咬牙,朝丫丫擠了個笑臉,隔著兩步的距離朝她揮手,“小朋友好,小朋友可以自己去玩一會兒嗎,我想和慕姐姐說幾句話。”
丫丫識趣地從慕綰綰的懷裏下來,直接跑向了後院。那裏有個青石板砌成的洗衣台,她就縮在後麵蹲著。大樹投下的陰影把青石板和她一起淹沒在裏麵。
慕綰綰關上大門,扭頭看向夏潔和尚筱雅。
“多大一點事,你還要急巴巴地趕過來。夏潔去上班啊。”
“老板哪,你手機關了。”夏潔愁眉苦臉地說道:“上午所有的病人都打電話過來要退款,說你有艾滋病。”
啥?她有啥?
慕綰綰轉頭看尚筱雅,“你說。”
“我就是來掀開你腦殼看看的,裝了多少水。領什麼人回來不好,你領這麼一個小丫頭回來,你到底有多好心?你就不能把放到福利院去?你能不能別給自己找事啊!輕鬆的日子不好嗎,非要弄一身破事。”尚筱雅咬牙切齒,捶胸頓足,一副恨鐵不成鐵的模樣。
慕綰綰隻是收養一個可憐的小姑娘而已,哪想這麼多呢?她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尚筱雅和夏潔也不能理解她的選擇。
“你來就這事啊,謝謝你,我知道了,我這裏沒有晚飯吃。”慕綰綰踢掉高跟鞋,順手把包往旁邊一放,快步往子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