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我也要……”慕綰綰興奮地爬起來,直接掛到了他的背上。
“你給我躺下睡。你像個孕婦嗎?”容湛把她拽下來,塞回被窩裏。
慕綰綰在被子裏哼唧,“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乖。”容湛揉揉她的臉,聲線果然溫柔了八度,“聽話,好好睡覺,回來獎你。”
“獎一朵紅花,還是獎一個貼貼紙?”慕綰綰又坐了起來,企圖掛回他的背上。
“她死了你也要看?大半夜的,就算你不害怕,你就不怕嚇到你孩子?”容湛又把她塞了回去。
“死了?”慕綰綰楞住了。
“快睡。”容湛果斷抬步,大步如風地走了。
慕綰綰慢慢倒回枕上,覺得有些可惜。霓裳死了……好多事會隨著她的死塵封於土了吧?那麼,喬橋呢,喬橋會不會難過?那個畢竟是她的生母。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打給了喬橋。
“我睡覺呢,你趕緊睡。”喬橋的聲音聽上去非常冷靜,甚至可以說帶著些許冷漠。
慕綰綰更不放心了。她覺得喬橋的個性就是這樣,越冷靜,其實代表情緒越壓抑,越到臨爆點。她悄然靠近窗口,從窗簾縫隙裏往對麵看。
喬橋的小樓裏沒有燈,窗簾也拉得密不透風,黑漆漆的,像沉沒在黑夜深處的破舊小船,沒有半點生機。
她又打了過去,小聲說:“你別太傷心了……”
“啊?”
“霓裳死了也行,反正也沒養你,早晚要死……”
“啥?”
喬橋反應之後,兩個人都不出聲了。
慕綰綰猜測,可能容湛還沒告訴她?糟糕了,她走漏風聲了!
“我先掛了,我做了個夢……”她含糊不清地搪塞了幾句,匆匆掛斷電話,又湊到窗簾縫隙前看。
對麵的燈亮了!
——
容湛在車上接到了喬橋的電話。
“霓裳死了?”她急匆匆的聲音傳了過來。
“哄她的,她要跟出來。”容湛平靜地說道。
“你們兩口子讓不讓人睡啊?神經病啊!”
喬橋劈頭蓋腦地罵了他一通,掛了。
胡宵開車,被喬橋中氣十足的罵聲震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河東獅吼吧?太可怕了!以後誰敢娶她啊!”
“醒醒吧,人家也瞧不上你。”容湛輕描淡寫地說道。
胡宵幹巴巴地笑,“那是,咱們這些窮大兵,除了有力氣,啥也沒有。”
“你還有一張不肯閉上的嘴。”容湛的視線又投向手機,是喬橋發來了消息,剛罵完他,可能不好意思打過來了。消息隻有一句話:她死前讓我見見她。
容湛把手機放開,沒回。
小城南區最豪華的廣場中心,一家名為‘晚歌’的貴婦美容廳。
這地方同,你進來一趟,沒有十多萬出不去。這裏不僅提供各種美容項目,還特別給貴婦提供男美容師的服務,服務項目有正規的,也有讓你從靈魂開始爽起的。有錢的男人去玩漂亮年輕的女人,有錢的女人也會玩漂亮年輕的男人。現代人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大都被金錢給轟得粉碎了。
容湛踏進去,視線掃過眼前幾個點頭哈腰的美女,最後看向站在最裏麵的女人身上。她是這一個樓層的經理。
“為啥看我……我啥也沒幹啊。”女人被他淩厲的眼神嚇得直打哆嗦,連連擺手。
“誰給她服務的?”胡宵拿出霓裳的照片給她看。
“她沒來過。”女人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說謊是吧,信不信我今晚把你這裏燒了?”胡宵把手裏的一桶汽油擰開,用力往地上潑。
“別啊……先生,您太太付錢開卡,來找樂子,這和我們沒有關係啊。您不能為難我們吧。”經理急了,又怕被汽油潑上,撒腿就往門口跑。
“交出來,我就不點火了。”容湛擺弄著手裏的打火機,冷漠地說道。
“在十樓貴賓區,是09號在伺候她。”經理隻好道出實情。
“都坐在這裏別動,別想通風報信,不然我真點火了。看看你們,一個個長得水靈靈的,若是燒成了焦炭,那可不好了。”胡宵打著了打火機,在經理眼前晃。
眾人嚇得瑟瑟發抖,連連點頭,壓根不敢亂。
容湛帶著經理上樓。
霓裳膽子挺大,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來享受生活。不過她偽裝得很好,開著一輛黑色的馬自達,戴了假發,化了濃妝。天眼人臉識別係統判定是她時,胡宵他們還不敢肯定。
十樓貴賓區有七間房,每一間都用外國的地名命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國內就流行開了這種不土不洋的取名法,弄個土堆就敢取名凡爾賽。
霓裳所在的房間叫愛琴海。
容湛推了推門,從裏麵鎖上了。他指了指站在一邊,嚇得臉色蒼白的經理,經理趕緊過來拿卡開門。
大床上的男女正“按摩”得熱火朝天,女人大呼小叫,男人喘得像牛……地上散落著一大堆衣服,不像是同一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