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沉默了會兒,視線回到元東的照片上,這個人看上去普通老實,丟到人堆裏,會讓人轉瞬即忘。但他能開這麼一家保安公司,拿下這麼多家大企業的安保工作,除非沾了官家的光,那肯定有他的本事。就拿從保險櫃裏取走東西這一件事來說,這個人為人謹慎敏捷,很不一般。
如果,也是他控製了霓雯那天消失的大樓裏的安保係統呢?
這麼一來,周向恩的猜測就成真的,霓裳的一雙兒女就在元昕眉的手裏,很有可能就在元東處。還有被元東拿走的那份文件,會不會也在元東那裏?
“那我們現在去探探元東的公司。”方橋扳了扳手指,敏捷地跳起,叫上胡宵就走。
“小心點。”容湛叮囑了一句。
“好嘞。”方橋衝他揮揮手,和胡宵大步流星地離開。
容湛坐到後半夜,倦意襲來,合衣往沙發上一倒,就這麼睡了。
畢竟不再是二十出頭的人,熬夜的本事不比以前,以前可以幾晚不睡,現在一兩個晚上不睡,就感覺有些疲憊。人的生命就是一根拋物線,到三十多的時候即將抵達生命值的頂峰,再慢慢地下滑,滑至你生命停止的那一頭。
慕綰綰下樓找他,看到他長手長腳地縮在沙發上,頓時一陣心疼。她真想容湛不去當那個把現實推到普通人身邊的英雄,她就想他當一個普通人,如此不必讓她擔憂,還可與她平安相守到老。
她抱了床被子過來,鋪到沙發腳下打地鋪。每天都是他守著她,今天也換她守他吧。
細雨聲撩醒了容湛,腦袋一偏,觸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是小囡囡。他閉了閉眼睛,順手把小囡囡撈起來擱到肚子上,再轉頭看,地上還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你怎麼躺在這裏?”他立刻坐了起來,驚訝地看著蜷縮在沙發前的慕綰綰。
慕綰綰睡得正熟,不知道他起來了,一條腿伸起來,架到沙發上,繼續打呼嚕。
女神的稱呼都是神話,出了門光鮮靚麗高不可攀,關好門,女神就成了會打呼嚕會打屁的小女人。慕綰綰睡相一點也不好,這樣四仰八叉算是好看的姿勢。容湛給她總結過,她還有橋式拱式狗趴式貓卷式……他抱著小貓,眸底漸漸湧起了笑意。
“容隊你笑什麼?”夏潔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嚇得容湛哆嗦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錯愕地看著舉著鍋鏟的夏潔,匆匆抓起毯子擋住腰上,臉色有些難看。
嗯……他剛剛……興奮起來……
而且支得,挺高……
夏潔不客氣地瞪著被撐起來的毯子,眼睛直發光,“早就來了,老板今天要做產檢,她怕你沒空,所以和我約好了。我昨晚失眠,所以很早就起來了。我有鑰匙,怕吵醒老板就自己進來了。看到你們睡到這兒……喏,我早餐都做好了,現在得叫老板起來。產檢很多人,要排隊的。”
容湛咬咬牙,額角青筋亂跳。他得和慕綰綰嚴肅地談一次,這裏的門鑰匙必須收回,還有這些丫頭現在都這麼大膽嗎?眼珠子還不挪開、還不挪開……
夏潔終於從色迷迷的狀態裏緩過神來了,慢慢抬起脖子,視線和容湛那雙能噴火的眼睛對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嚇得趕緊捂眼睛,鍋鏟狠狠地敲到了自己的腦門,疼得一聲慘叫,直接坐到了地上,使勁地揉起了腦門。
慕綰綰從地上一彈而起,懵懂地看了她半天,不解地問:“你大白天的在我家練哪門子神功?”
容湛抹了把臉,起身往樓上走。
早晚被慕綰綰身邊這幾個花癡給氣死。
“怎麼了?”慕綰綰見他臉色不善,於是抱起毯子跟上他,想問個究竟。
“把鑰匙拿回來,你知不知道她剛剛突然跳出來,我……”容湛嘴角牽了牽,沒好意思直說。
讓他怎麼說,剛興奮支著,然後夏潔盯著他看?夏潔不害臊,他還害臊呢!
“你怎麼臉紅了?”慕綰綰眨了眨眼睛,小聲問:“難道是因為她撞上你非禮我?”
“還問什麼,讓你拿鑰匙這麼多廢話。你喜歡別人盯著我看?”容湛突然伸手,把她困在了雙臂之間,惱火地質問道。
“她看你哪兒,你居然臉紅了呀……”慕綰綰覺得有些不對勁,視線漸漸往下低。
看腹肌?
看大腿?
還是夏潔那個不知道害臊的小浪貨看了他的那個?
哇……太過份了,夏潔怎麼敢看他的那個?
“我等下非摳下她的眼睛!”她氣咻咻地揮拳頭,“你放心,我以後也看她的老公去,給你看回來。”
“你……”容湛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會兒,沉著臉大步走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