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筆挺西裝的路星鳴走過來,心疼地將舒蔓兒扶起來,看向雲知時,眼中所有的溫柔關心通通消失,隻有刺骨的冷漠與厭惡。
“星鳴,你不要怪表姐,是我太過分了,我不想死,不想離開你,可表姐不願意幫我,我都明白……”
舒蔓兒靠在路星鳴懷裏,臉上依然不住地流著眼淚。
她話雖然沒說完,但路星鳴卻明白了,雲知討厭舒蔓兒,等著對方去死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他便更覺雲知麵目可憎:“雲知,就算你不肯捐腎給蔓兒,我也不會讓蔓兒死去的,她是我路星鳴的女人,我不會讓她出事。”
聽到這話,雲知嘴邊露出一抹淒苦的笑意,路星鳴的女人?
她還記得三年前父親去世後,公司被股東刁難,路星鳴也曾經用這樣的稱呼保護過她。
往事依稀在目,如今卻物是人非。
她看著做戲扮可憐的舒蔓兒,低聲苦笑道,“路星鳴,你難道看不出來,她是裝的嗎?”
然而回答雲知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整個人順狠力跌倒在地,路星鳴厭棄道,“雲知,你以為蔓兒跟你一樣愛作戲嗎?”
雲知被打得耳邊嗡嗡作響,她抬頭看著路星鳴和舒蔓兒成雙離去的背影,隻覺得眼前一黑,口中腥甜,她趕緊手腳並用爬到沙發邊,手指顫著打開藥瓶。
心髒收縮越來越激烈,她動作不能自控,藥撒了一地,她從地上撿起一顆生硬吞下,硬撐著最後一絲意識摸到電話,打給了林醫生。
又是一次死裏逃生。
在醫院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林醫生再次勸她,現在沒有適合的心髒源,再不終止妊娠,恐怕下次再犯病就有生命危險了。
雲知摸著肚子,蹙眉憂心,“孩子還好嗎?”
“目前還算健康,”林醫生歎氣,“但……你保不住的。”
雲知麵色蒼白如紙,她怎麼會不知道,她自己的身體,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林醫生走後,雲知的電話響起來,她沒想到竟然是舒蔓兒。
她接通,低聲不耐地問了句,“什麼事?”
電話那頭並沒有人應,隻有些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讓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雲知心口一痛,緊緊握著手機沒有動,直到舒蔓兒熟悉的音色傳來,婉轉低吟,嫵媚極了。
“星鳴,我想要你……”
隨後男人略微失控的呼吸和女人銀鈴般的聲音傳來,一聲一聲靡靡入耳。
本就脆弱的心髒仿佛被人一記重錘,雲知隻覺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她看著自己因為急救輸液紮滿針孔傷痕累累的手背,突然淚如雨下。
但凡他留心一點點,都會看到的吧。
可非但路星鳴沒有,還為了舒蔓兒,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他們之間所有的情分也都隨著那一巴掌飛灰湮滅了。
或許,是時候死心了。
第二天從醫院出來時,雲知腳步虛軟,險些摔倒。
碰巧也來醫院看朋友的秦越城一把扶住她,關心地問道,“小知,你沒事吧,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雲知回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抽開手臂,“我沒事。”
秦越城心疼道,“早知道路星鳴這麼混蛋,我就不該成全你,小知,你離開他吧!”
雲知沒說話,隻抬頭望著灰暗的天空,而後點了點頭。
她會離開路星鳴的,永遠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