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柔微微垂著頭,似在思考,隻是靜靜站著,仿佛是畫中仕女活了過來。眾人的目光都凝在她身上,韓靜宜她們甚至屏住了呼吸。
姚婉柔忽地抬起頭,聲音清麗:“麗宇芳林映高閣,新裝豔質可傾城。嬌女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園林。”
“好!”皇後還未開口,男賓桌那邊,就有人低聲叫道。
“怎麼個好法?”琦瑄迫不及待的張口,丟了個得意的眼神給錦瑟。
錦瑟也好奇誰這麼捧場,扭頭看去,男賓桌有個男人站起來,朝著皇後和琦瑄行了禮。
“姚小姐此詩不僅有禦花園的美景,更有花間美人的妖嬈媚麗。詩句對仗工整,回環往複,美人美景相互照應,美不勝收。”說完,那人朝著姚婉柔又是一禮,“素聞姚小姐擅詩詞,江某佩服。”
“姚小姐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能讓江太傅讚一聲好,可是比許多皇子都出色了呢。”皇後給了姚婉柔一個讚賞的眼神。
“皇後娘娘謬讚。”姚婉柔對皇後一禮,又轉身朝著江太傅曲了曲膝,之後便退回了女賓桌那邊。
雖然姚婉柔珠玉在前,可是擋不住各家小姐想在眾人麵前露臉的欲望。有姚婉柔開頭,凡是覺得自己作詩不錯的,都上來吟了一首。還有個直接唱了詞,雖然詞做的不怎麼樣,勝在歌喉婉轉,也得了皇後讚譽。
百花宴變成了賽詩大會,後來各家公子也忍不住上了台。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好不熱鬧。
尤其是皇後娘娘借口更衣離開之後,原本拘著的禮數也被拋去了九霄雲外,眾人開始提議做些什麼小遊戲。
之前沒討到便宜的韓靜宜連忙高聲叫道:“朝雲公主還未作詩呢!都已經這麼久了,公主肯定早就想好了,咱們可不能讓朝雲公主白費心思啊。”
韓靜宜並不知道朝陽公主在百花宴之前,就已經給姚婉柔打過招呼。更不知道江太傅也是朝陽公主授意,要好好誇讚姚婉柔的。她隻覺得婉柔姐姐得了太傅稱讚,那個什麼朝雲公主肯定比不上。
這種時候把她拉出來,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詩不如婉柔姐姐,恐怕要被笑話個一年半載。
誰讓她之前要“一枝獨秀”的?
從姚婉柔出場,錦瑟就一直冷眼旁觀。琦瑄玩的小把戲她早就看明白了,心裏暗罵韓靜宜這個狗腿子真是稱職。
有韓靜宜牽頭,再加上起哄湊熱鬧的,錦瑟再次被放在了所有人視線之前。
作詩錦瑟不會,可是作為一個有五千年燦爛文明曆史的現代穿越者,背幾首詩,還能難住錦瑟?
“錦瑟才疏學淺,不如各位小姐能以百花入詩,便選一種花為題作詩吧。”錦瑟十分謙虛。
“果然沒真才實學,想投機取巧。”韓靜宜小聲嘀咕。
錦瑟沒有理會她,朝花園掃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停在了桌上的蘭花上,朗聲道:“能白更兼黃,無人亦自芳。寸心原不大,容得許多香。”
琦瑄斜眼睨著錦瑟,一臉“就知道你沒什麼水準”的表情。
一眾女賓也不說話,她們中有不少都去了韓靜宜生日宴,有機會讓錦瑟出醜,她們巴不得呢。
氣氛頓時有些凝滯,琦瑄正準備開口嘲笑錦瑟,人群中忽然傳出一個讓她感覺非常刺耳的聲音。
“妙!當真是妙!”
琦瑄氣呼呼回頭,看到說話的人,頓時愣了。
薑源,開國以來第一個三元魁首,鄉試,會試,殿試,三試均為榜首,陛下欽點的文曲星。他從來清高,和武侯府都沒什麼往來,居然會開口稱讚錦瑟的詩?
“蘭花素有品、姿、色、香四美,朝雲公主的詩不僅麵麵俱到,更是意境深遠。姚小姐的詩辭藻華麗,卻不如朝雲公主,詞句一掃浮華之風,似君子如蘭,不媚流俗,令人敬佩。”薑源對著錦瑟深深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