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顧廷儀的解釋,錦瑟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招惹上了這位伯府小姐。
安陽伯府嫡女林妙言,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在伯府中算的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去年這位林妙言小姐過了及笄禮,安陽伯夫人便開始給她張羅合適的人家。隻是她這個看不上,那個不中意,挑來撿去就是沒個合適的人選。
直到秋狩的時候,林妙言在皇家獵場看到了薑源,從此驚為天人,甚至私下裏跟小姐妹們說起,非這三元魁首不嫁。
原本作為一個新科狀元,若是能娶到伯府的嫡親小姐,怎麼算都是一樁美事。可是薑源得知之後,卻公開表明自己不會和安陽伯府議親,理由是自己出身微寒,配不上伯府小姐。而且自己才剛剛登科,正是報效朝廷的時候,沒有心思娶親。
這話說的婉轉,其實就是薑源沒看上林妙言。
按說這樣的事傳出去了,林妙言一個閨閣小姐該是麵上無光,恨死薑源了。沒想到林妙言卻對薑源更加死心塌地,甚至把薑源當成了自己未來夫君那樣,護得滴水不漏。
倘若薑源跟哪位小姐某日碰巧說了句話,林妙言第二天就會請人家上門,而且安陽伯府也沒有任何勸她收斂的意思。久而久之,那些原本也看好薑源,想跟他議親的其他家族,自然也都把薑源排除在外了。
“那日百花宴,林妙言與你同桌,就隔了三個座次。”顧廷儀已經不憋了,大大方方笑開,“我隻是沒想到,你都已為人婦,林妙言居然也不放過。”
喜鵲撇撇嘴,低聲嘀咕:“這安陽伯府的小姐,怎的這般不知廉恥。”
“我倒覺得,這位林小姐是個性情中人。”錦瑟不以為然。
作為一個封建禮教製度下的大家閨秀,林妙言不過是敢於大膽的追求自己的愛情,憑什麼要被人恥笑?
第二天,錦瑟備了份薄禮,正兒八經像是做客那樣,去了安陽伯府。
林妙言雖然是打算“警告”錦瑟的,到底錦瑟是公主,她並不敢太放肆,在院裏擺了小宴款待錦瑟。
林妙言親自執壺為錦瑟斟茶:“此茶名為白雲茶,雖然不如龍井碧螺春那般有名,不過產量極少,公主嚐嚐。”
錦瑟哪裏會品茶,裝模做樣的抿了一口,笑道:“香味如蘭,果然是好茶。”
林妙言聽完,好像十分開心,特意把茶壺捧在手裏給錦瑟看:“朝雲公主才華過人,您覺得此詩如何?”
錦瑟湊近茶壺看了一眼,兩行小字,字體飄逸又不失遒勁,上書“瓶懸金粉師應有,筯點瓊花我自珍”。聯想林妙言請自己過來的原因,錦瑟笑吟吟的抬頭:“這是薑源薑公子的詩吧。”
“隻有他的詩,才能這般言詞緋麗又不流於俗。”林妙言眼中醉色一閃而過,麵頰亦有些飛紅。
說完,林妙言又道:“這是薑公子今年春宴上送與我的呢。”
錦瑟有些意外,薑源不是看不上林妙言麼,為什麼又贈詩給她?
此時,林妙言已然說道開,原來是安陽伯府春宴,請了薑源來。薑源十分喜歡白雲茶,喝完便做了這兩句詩,還留了墨寶,林妙言便囑咐人燒紙了這套茶具。
錦瑟不禁有些失笑,人家明明是品茶作詩,想那墨寶也是身為客人不好意思推辭才留下的。結果到她這兒,就成了人家特意送她的詩,她是不是有點兒太會自我陶醉了?
不過林妙言如此拐彎抹角,不過就是為了告訴錦瑟,我林妙言對薑源有意思。
錦瑟十分上道的點頭:“薑公子對林小姐有心了。”
“你也這麼覺得?”林妙言眼睛一亮,“朝雲公主,妙言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公主可否能答應。若是公主肯幫忙,妙言定當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