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雨水少了,天晴的日子更多了。”顧廷儀拄著拐杖站在院子裏,朝月亮山的方向眺望。
月亮山與閭山相連,靠寨子的這一麵極其陡峭,如果沒有傷,顧廷儀倒可以試試徒手攀爬。顧廷儀自打能坐起來,就每日打坐調息。血脈逐漸通暢,如今已經可以拄著拐杖下地。
“大哥哥,你已經站了好久啦,回屋歇著吧。”阿木蓮皺著眉頭看著顧廷儀的腿,“站久了腿會疼的。”
“我沒事。”顧廷儀笑著看向阿木蓮,“能不能帶我去河邊,我想看看你是在哪裏找到我的。”
阿木蓮立刻拒絕:“不行,那個地方在山坡下麵,你摔了怎麼辦。”
“你看,我不是都能走了嗎?隻要我小心一點,不會摔倒的。”顧廷儀哄著阿木蓮,“我去看看就回來。”
阿木蓮低下頭,她不想冒險,大哥哥好不容易才能站起來,如果摔了,誰知道又要躺多久。
“連晉,你怎麼站在院子裏。”桑烏遠遠看見兩人,小跑著過來,放下了背上的背簍,“快回屋,我帶了草藥過來,給你換藥。”
顧廷儀外敷的藥不一定多久能換一次,主要看桑烏和阿木蓮的爺爺能不能找到合用的草藥。西南的冬天雖然不像北方那麼冷,到底是比其他時候更難找到合適的藥材。
桑烏家裏有一點珍藏的白藥,都被她偷偷拿出來給顧廷儀用了。
顧廷儀倒是比較聽桑烏的話,他並不知道桑烏給他用了白藥,隻覺得自打桑烏為自己治傷開始,恢複的速度更快了。
遵醫囑,對自己恢複有利,能盡快離開這裏。
桑烏把背簍拿進了屋子,抱來石臼搗藥。其實她完全可以在自家做這些事,可她想多跟顧廷儀一起待會兒,哪怕旁邊還有個小尾巴阿木蓮,也總好過看不到他。
“我來吧。”顧廷儀見狀,朝桑烏伸手要藥錘,“我也該活動一下,總不好一直讓你們幫我做所有事。”
“你來什麼你來。”桑烏白了一眼顧廷儀,“你又不會搗藥,你以為隻把草藥搗爛就行了?別把我辛苦找來的藥草弄壞了,這些東西如今可難找呢。”
顧廷儀苦笑著收回了手,好吧,既然自己也插不上手,就別幫倒忙了。
想著桑烏在外麵找草藥,應該對地形很熟悉,顧廷儀便仔細詢問起來。桑烏知道的清楚,更有意和顧廷儀攀談,沒多久,顧廷儀腦子裏就多了一副寨子附近的地形圖。
這寨子在彩雲山山腰,距離月亮河不遠,自己當初從閭山被衝下來,應該是順著月亮河被衝到了這附近。
顧廷儀有些鬱悶,當初洪水暴發,他被卷入其中,若不是及時閉氣,恐怕會嗆水昏迷,後果不堪設想。初被衝走時,他撞到了好幾處山石,胳膊就是那時候斷的。若不是他身體底子好,這些年練武也是從不懈怠,落下瀑布的時候,那一口真氣可能就要被震散了。
隻是他好不容易找回平衡,卻是渾身疼痛,在水中不辨東西。拚命浮上河麵,選了離自己近的灘塗爬了上去,竟然陰差陽錯的到了月亮河北岸來,否則探哨營的人肯定用不了幾日便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