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玄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憋屈過。
他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雙手背在身後，靠著牆站的筆直，可憐巴巴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方朵朵手裏拿著一把皮鞭，正支著下巴，凝眉思索著他話裏的真假。
九年前的事情，他知道瞞不住。
上次把煙姨救出來那會，蕭景玄就預料到有這一天。
可沒想到，會這麼快。
小東西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朵朵……”他唉聲唉氣的開口。
“閉嘴。”方朵朵拿著皮鞭，戳了戳他的胸膛，“知道自己錯了沒？”
“知道了。”蕭景玄老老實實的，心說他不知道也不行啊。
他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惹得方朵朵生氣。
偏偏蕭景玄想要速戰速決，方朵朵卻磨磨蹭蹭的。
“知道什麼了？”
“我錯了啊。”
“錯哪了？”方朵朵似笑非笑的斜眼看他。
蕭景玄最怕的就是她這個，總是搞得他毛骨悚然。
他沒脾氣了，舉手投降，“朵朵說我哪裏錯了，我就是哪裏錯了。”
“蕭景玄！你別給我打馬虎眼！你分明就是沒有誠意！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讓你反思，是委屈你了？”方朵朵一把甩起鞭子。
勁道的皮鞭落在地上，啪的一聲響，驚得蕭景玄心頭都跟著跳了三跳。
他皺著眉，“朵朵，你慢點，這玩意可別抽到自己身上。”
“你又在轉移話題！”方朵朵氣得拿手指他，“你說，你是不是委屈！是不是不耐煩！”
“我沒委屈啊！”蕭景玄都快被氣笑了——
她是從哪裏理解出來他委屈的。
“你分明就是委屈！”方朵朵又叫道，好像更憤怒的跺了跺腳。
“……”蕭景玄忙改口說，“對對，我委屈。”
“我就知道你委屈！你氣死我了！你就覺得欺騙我是對的！對吧！你就想瞞著我！如果不是我猜出來了！你還要打算瞞著我！蕭景玄！你這個騙子！大騙子！你到現在還不肯跟我說幽靈草的事情！你這個混蛋！”
方朵朵張牙舞爪的嗷嗷說了一大堆，然後不知道從哪來的莫名怒火，用力把皮鞭摔在地上，扭頭便往外走。
身後的房門，被她摔的砰砰響。
蕭景玄得了解放，立刻伸展下腰身，他飛快的追出去，一路上依舊各種懵逼。
她怎麼又生氣了啊！
他說不委屈，她生氣，那他趕緊改口說委屈，她怎麼還生氣？
女人一天到晚怎麼總是生氣？
蕭景玄默默地想，既然他說話，她會生氣。
那他等下堅決什麼都不說，保持沉默總不會激怒她了吧？
追到了書房，方朵朵便大步邁了進去。
看她走路那豪放的姿勢，蕭景玄都心有餘悸。
肚子裏還有個家夥呢，她這麼胡來，真是想把他嚇出毛病來。
蕭景玄快步來到書房房門，用力一推，房門鎖著了。
他氣得咬牙，心裏打定主意，等下把她抓到，看他不打她屁股。
書房除了房門，還有六扇窗戶，蕭景玄一一試過去，最後從後窗翻窗進入。
屏風外幾乎一眼可見，書桌和正廳，沒有人影。
他繞到屏風後，看見小女人氣鼓鼓的抱著胸，就坐在床邊。
聽見動靜，她沒好氣的朝他看過來，一臉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