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馬車有些顛簸。
方朵朵緊張的扶住車窗,反觀對麵的席煜,則是一臉淡定,甚至還在閉目養神。
這三年來,他的變化並不大。
依然和以前一樣,容貌出塵,寡言少語,不苟言笑。
唯獨在麵對著安安的時候,會逗弄一番,那個時候,他沉靜的臉上,會起一絲的波瀾。
方朵朵不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正是因為知道,才不能裝傻充愣。
她一直都說的很明白,珍惜他,才不願意欺騙他。
席煜大概明白,大概又不明白,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從來都沒有搞清楚過。
不過倒是聽下人說,前兩天,席煜去見了一個漂亮的姑娘。
方朵朵反應很平淡。
席煜的年紀不小了,如果能夠找一個人陪著他,是一件美事。
在經曆了小小的顛簸之後,馬車又恢複了平穩。
方朵朵鬆開死死掐著車窗的手,鎮定自若的理了理衣衫和頭發,學著席煜的模樣,開始閉目養神。
從宅子到京城,少說要一個時辰的路途。
她早上被那個夢境嚇醒,便有些頭暈,現在正好補眠。
這一覺睡得不怎麼踏實。
沒做噩夢,可姿勢和場地都不合適,她的腦袋點啊點個不停。
被席煜叫醒的時候,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起,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臉頰旁邊。
方朵朵嘴角抽抽,下意識的伸手擦了擦。
她這個人睡姿還是一樣糟糕,真不希望,在席煜的眼皮子底下,睡覺流口水。
好在並沒有。
她悄悄的鬆了口氣。
“到了?”方朵朵感覺馬車沒再繼續晃動,疑惑的問道,“我這是睡了多久?”
“睡了一路。”席煜淡淡的回答。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閉嘴吧。
方朵朵被席煜的答案給噎了一下,忍不住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頭也不回的,率先從馬車上跳下來。
她三年沒有來過京城。
京城的變化很大,和以前相比,這裏更加繁華了,長達兩年的戰亂,並沒有摧毀這座古老的城池。
當年的那條商業街,依然和往常一樣,人頭攢動。
站在街口,方朵朵一眼就能夠看到自己當年的那個裁縫鋪。
白姨還在打點著一切,經曆了三個朝代的裁縫鋪,如今已經發展的十分好。
每一個月份都有一大筆銀子打到她的賬戶上。
之前她攢錢想要離開蕭景玄,誰想到命運弄人,到現在是蕭景玄離開了她。
似乎除了這麼多的錢,她什麼都沒有了。
裁縫鋪很熱鬧,白姨後來給她寫過信,說是請了一個裁縫設計師,整個鋪子也有了專門的設計師,還有製作部,越發的完善和蓬勃。
她早就說過,白姨是個很懂得經營的女人,時間證明了一切。
在沒有自己的情況下,她依舊能夠有條不紊的讓鋪子發展到如今的規模,確實很厲害。
和裁縫鋪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蕭景玄之前的賭場。
在蕭景岩還在的時候,強行給蕭景玄安了一堆的罪名,也就是趁著那麼多的罪名,蕭景岩總算找到了借口,派人來把賭場給拆除了。
結果在拆除之後,蕭景岩又暗中找人,開了一家背後是皇家操縱的賭場。
原先滿載著她和蕭景玄心血的那片賭場,消失不見,現在它的位置上,屹立著的就是蕭景岩修建的那個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