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
即便是夏天,深夜帶著寒氣,席煜身上,披著一層淡淡的涼。
他身前的衣衫上,還有幾分更深露重的味道。
藺靜的鼻尖,偶爾輕輕擦過他的衣服,嗅到上麵的味道,燥熱的心,漸漸平複下來。
她盡力拉開點距離,盡管很快,又被席煜給勾了回去。
大半夜的,藺靜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解。
她急切的需要,席煜給出來一個解釋。
不然這事沒完。
不再著急忙慌的追問原因,她就那麼等著,看席煜要說什麼。
半刻鍾過去,兩個人還保持著最初的動作。
一刻鍾過去,席煜輕輕的鬆開了她的衣領,但扣住她胳膊的手卻紋絲不動。
半個時辰過去,藺靜看著外麵的月亮越升越高,白色的皎潔月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影子。
一個時辰過去,過度安靜的氛圍裏,她幾乎都快要睡過去了。
就是在這時,席煜忽然猛地鬆開了她。
藺靜沒有預料到,踉蹌著朝後麵退了幾步,眼看著就快要摔倒,她趕緊就近扶住什麼東西。
好端端的夜晚,被攪合的不成樣子,而肇事者如今竟然就要甩甩手,轉身離去?
欺負她脾氣好還是咋地。
“席煜!”藺靜在身後咬牙切齒的喊道,“你給我站住!”
被喊叫的人,沒有絲毫自覺。
藺靜僅存的理智,被他的行為刺激的飛到了九天之外,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衝動,一個箭步從上前去,雙手打開,擋在席煜跟前。
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他,“席煜!你今晚到底幹嘛來的!你給我把話說清楚!這裏是我家,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她鄭重其事,滿臉嚴肅。
席煜寡淡冷漠,若無其事。
“讓開。”他開口,聲音有點沙啞。
大開的房門,月色如水照進來,落在他俊朗的五官上,隱約可見他的疲憊。
可關她什麼事?
他休息不好,你大晚上的就在家裏好好呆著睡覺不成嗎?幹嘛沒事來打擾她的美夢?
“不讓。”她來了脾氣,說話十分的衝,“這裏是我家!需要我再強調一次嗎?席煜你不要以為我欠你錢,就三番五次的這麼不講道理!我一個女人家家,閨房能隨便進嗎?這是我男人才能進的地方!你憑什麼進來?”
“你男人?”提起這個,席煜的眸子有了點波動。
他淡淡的挑眉,臉上的神色十分的嘲諷,“你說的男人,是今天白天的那個?”
“跟你有關係嗎?”藺靜翻了個白眼,看著他。
“你眼光這麼差,我以為你瞎了,大晚上的來關心下你。”席煜輕笑,說的是關心人的話語,可是口吻恨不得讓人踹死他。
藺靜氣鼓鼓的,沒有錯過他話裏麵的內容。
關他——屁事啊!
“你說我眼光差?”她簡直想要仰天長笑,大喊三聲好嗎?
晏行那樣的男人,十個女人裏麵就有九個半女人都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剩下的半個是瞎子,席煜大半夜的說這些話,還真是莫名其妙哦?
“如果我和晏行在一起,就是眼光差的話,那麼不好意思,你就當我是個瞎子吧!”她搖頭晃腦的挑釁說道,“為了晏行,我願意做個瞎子,你就算比晏行好百倍千倍,可惜啊,我是個瞎子看不到,眼裏隻能看到晏行的好。”
論氣人,藺靜沒在怕過誰的。
她長篇大論的表達過對晏行的喜愛,見席煜的臉色更加沉了,不過他愛沉不沉,她才管不著。
沒準席煜就是看她不順眼,自己過得不高興,看見別人高興就心理陰暗。
藺靜才不會受他影響。
她三下五除二,趁著他走神的時候,用力的把他推出房門,砰的關上房門,然後鎖好後,背靠著房門喘氣。
席煜的行為很奇怪,一點都不像是他。
但想到他特意來嘲諷她的眼光,藺靜又覺得很合理。
畢竟在她眼中,席煜就是個無聊的人,還是個看她哪哪都不順眼的人。
白天裏當著晏行的麵,她甚至沒給他一個眼神,十有**是記仇了。
藺靜胡思亂想好半天,完全忘記了門外還有席煜。
等她回過神來,貼到門上聽了大半天,都沒有聽見外麵動靜,悄悄從門縫往外看。
外麵夜色沉沉,席煜不知所蹤。
這一晚兵荒馬亂,亂七八糟的就算過去了。
晨起醒來,藺靜沒睡好。
她對著鏡子梳妝打扮時,意外發現眼睛腫了一大圈,她發愁的揉了揉眼睛,跑去用熱水敷了敷,才漸漸消腫。
頂著一張睡眠不足的臉,藺靜慢騰騰的去了席煜的府上。
還沒到府上,就見其中一個婢女,站在門口,遠遠的衝她擠眉弄眼。
藺靜不解她的意思,邊走過去,邊啃著嘴裏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