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街角的咖啡廳,外麵飄著大雪,路上隻有三兩個行人,就連這平日裏生意很好的咖啡廳也有些冷清。
溫如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長發,眉眼溫淡的注視著對麵舉止優雅的章珺希。
“如果我有得罪許小姐的地方,我很抱歉。”
溫如皺了皺眉,隨後輕笑不語,這句話怎麼聽怎麼覺得不舒服。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章小姐沒有必要繼續端著自己千金小姐的架子,不累麼?”
“許小姐,請你不要再咬著章家不放,也請你的人不要再查一些沒用的東西。”
“看來章小姐是因為父母健在的緣故,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呢。”她習慣性的端著杯子在手裏轉著。
章珺希瞳孔微微一縮,注視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淩厲。
“許小姐……”
“既然章小姐這麼執意的不想道歉,我也沒有辦法,我也不想惹上章家這個麻煩,不過……”
溫如說這話便頓了頓,然後抬眸掃了一眼她的臉。
“啊——”
咖啡還是燙人的,溫如直接潑在了她臉上,她擺著慣有溫和的笑容,起身撐著桌麵微微低身瞧著她狼狽的模樣。
章珺希慌亂的拿著紙巾擦著臉,溫如覺得蠻驚訝的,端莊的太久都快不知道人的本能是什麼了。
若是常人,這一杯子潑過去就該從椅子上急的站起來了,她倒還能穩得住。
“對於你沒有看到的事實,不要胡說八道,而且我媽媽已經過世十多年了,現在說她的不是,是不是有點不太好,都說你溫婉大方又善良,在我看來,毒婦也不過如此。”
她從包裏拿出來一直錄音筆,以及一疊照片一一擺放在她麵前。
“既然要做局,就要做的滴水不漏,你這麼漏洞百出的,讓我這麼快找到證據,還真是很尷尬。”
她溫柔的眸子裏印著不屑的笑意,章珺希看著她,幾乎是從她眼底深處看到朝著自己奔過來的惡鬼。
她微微往後一退呆呆的看著桌麵上的東西。
溫如站直了身子離開。
“許小姐,對不起。”她溫涼的聲音從身後幽幽響了起來。
“你放心,那些是原本。”
溫如從咖啡廳裏出去,孤身走在大雪紛飛的馬路上,心境淒涼。
“染容,把我給你的資料,發到我手機上來。”
“溫如,你想幹什麼?”舒染容有些警覺,許溫如該不會是想要以此來威脅許玉良吧。
“你知道,我無法去相信誰,除了我自己來做,別人我都信不過。”
她停在路邊,伸手去接從天飄落的雪花,冰冷的觸感直直的蔓延至心頭。
“那麼你跟你爸就徹底鬧翻了。”
“如果我不賭的大一點,又怎麼敢去想那麼宏觀的未來。”她決心要跟陸黎川疏離,是為了不讓自己深陷兒女情長。
跟許玉良叫板對抗,是為了保住和風集團。
她應該忘掉自己的,她應該要好好的聽池暮的話,等池暮回來,就離開陸黎川,跟池暮結婚。
這才是她原本應該有的人生。
舒染容猶豫了很久,還是將資料發給了許溫如,溫如點開郵箱的那一刻沒有猶豫。
溫嚴的手術安排在晚上,溫如午飯都沒吃的就趕去了醫院。
老人住院的這段時間人憔悴了很多,溫如坐在床邊給老人削蘋果,她唇畔始終掛著笑。
“溫如,聽說和風要改名,是真的嗎?”
溫如一怔,她看著溫嚴,“哪有。”
“這不是什麼秘密了,你以為我真的對和風不聞不問了?”溫嚴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今天她一來,他就看出來她心事重重,明明應該是花一樣的年紀,但是心裏想的從來不是女孩子應該想的事。
如果許玉良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如果許玉良這麼多年好好的疼愛溫如,她又何苦如此。
不管是許玉良還是溫涵,他們最終都還是虧待了溫如。
“他辦不到的,他想要一口吞掉溫家的東西,也要看他是不是能夠消化。”溫如眸中泛著寒意。
溫嚴自然是明白許溫如要守護的決心。
“溫如,你其實可以選擇更好的方式生活。”
“和風是外公畢生的心血,他一直把媽媽保護的太好,所以她不知道外麵人心險惡,一意孤行的嫁給許玉良,才會有今天。”
並不是責備自己的母親曾經犯下的錯,隻是那的確是悲劇的開始。
溫嚴沒有再說話了,要她真的放下和風,又怎麼可能,許玉良越是想要占為己有,她就越是會奮起去搶奪。
父女之間的互相殘殺,應該很快就要上演。
她陪著溫嚴說了很久的話,興許是人老了,擔心自己一進了手術室怕出不來,恨不得把所有的話都說完。
今天的二叔又不正常了,結果隻有溫如一個人送老人進手術室。
她在手術室外麵的椅子上坐著,盯著手機有些出神。
連許玉良走到跟前來她都沒有察覺到。
她微微抬頭然後就看到許玉良,還沒等她開口喊他,許玉良滿臉猙獰的一耳光重重的甩在她臉上。
許溫如直接被這麼重的耳光打的從椅子上摔到地上去。
溫如皺了皺眉,卻沒想到接下來許玉良一腳狠狠地踹在肚子上,腹部尖銳的疼痛不可抑製的蔓延開。
“許溫如,你現在翅膀硬了,竟然敢威脅我,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和風嗎?你是想要和風去死是不是!”
許玉良勃然大怒的樣子很可怕,溫如蜷縮著身子,額頭冷汗涔涔,不知道是踹到哪兒了,痛的她沒辦法從地上爬起來。
“你果然跟你媽一樣,就不想見我好!”許玉良猩紅著眼睛,衝著他又是一腳。
“許玉良,你他媽是畜生!”
許玉良剛轉過臉就被拳頭狠狠地打的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