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閉著眼,許久沒有動靜,隻感覺到一陣清涼的微風,等她睜眼,霍穆擎就在眼前,他抓住了醉漢的手臂,嫌惡的往一旁扔。
“滾!”
醉漢摔得不輕,還想大罵。
張經理發現事情有轉機,生怕那醉漢惹事,叫保安直接把那個醉漢抬走了。
霍穆擎用紙巾擦了擦手,臉色極冷,“宋凝居然做這樣下賤的工作,自尊和驕傲哪裏去了?”
該怎麼辦?該怎麼說話?
可宋凝一味的隻是想逃,她垂著腦袋,腳步生風往外逃,霍穆擎手攔住去路,譏誚的道,“怎麼不說話?這不像你,不是應該喊著穆擎哥哥,然後投入我的懷抱訴苦嗎?這才是你,比任何人都會演,可背地裏,為了錢被人踩在地上踐踏。”
宋凝緊揪著手指,指甲快掐入肉縫裏,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追著霍穆擎跑的宋凝,也沒有什麼能力去愛他,宋凝急得紅了眼眶,彎下身體鑽著縫隙離開。霍穆擎神情不悅,粗魯的抓住她的手臂,強勢的抬起她的頭。
遮住半張臉的頭發掀開,醜陋無比的傷疤暴露在霍穆擎的眼底下,他愣了一會,身體僵硬住了,手也鬆開了。
宋凝驚恐的看著霍穆擎,眼底含著淚水,會被嫌棄吧,盡管放棄了霍穆擎,可被曾經愛過的男人看到這一麵,還是這樣的方式,難免會感覺到屈辱,又捂著臉憤然離開。
顧倩紅看到這一幕,挑了挑眉,又看向那個在這裏工作一個多月的宋凝,好像有什麼變了味。
躲在角落,宋凝紅著眼眶,她是卑微,是沒有尊嚴,可並不能失去自我,許多的無奈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是剛才那個啞巴,和我九叔有什麼關係?”霍蔚良已經注視好一會。
宋凝驚慌的看過去。
霍蔚良打量著宋凝的身材,幹煸瘦弱,頭發亂糟糟的,實在看不到一點美態,可是看到霍穆擎跟著她一路,還和她拉拉扯扯,估計是有什麼聯係。
他近身,望著她濕潤的眼眶,還有她額頭上的疤痕。
“你這額頭上的疤是怎麼來的?”霍蔚良伸手。
宋凝打掉他的手,用頭發攔住傷疤,轉身就逃。
霍蔚良眼疾手快的摟住宋凝的腰,一個慣性,宋凝直接撞到霍蔚良的懷中,小鹿亂撞的眼神十分慌亂。
霍蔚良也沒想到會這樣,這麼髒兮兮的女人會抱在懷裏,但他沒有聞到什麼臭味,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這個女人明明是最不起眼的女人,身上竟然會這麼好聞。剛才他沒發現這女人會有這一麵。
在宋凝掙紮的過程中,他兩隻手環繞著宋凝靠著牆,邪氣的笑了笑。
以曖昧的姿勢湊在宋凝的耳邊,吹著熱氣,“我九叔好像對你很有興趣,你是真的不會說話還是假的不會?”
從未和男人有過多親密,宋凝耳根子紅了,對霍蔚良的調侃,顯得有些無助,她一腳直接踩在霍蔚良的腳上。
“哎喲。”霍蔚良疼得隻抱著腿亂跳。
掙開束縛,宋凝撒腿就逃。
“喂,女人……”
霍蔚良抬頭時,已經看不到宋凝的身影,他嘴角輕勾,突然發現這個女人還挺有意思的。
晚上,宋凝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最偏僻狹小的房間裏,雜貨堆滿,隻有一個小小的空間放下一張單人床。因為她長得醜陋,沒有人願意和她一起住,所以她主動住進了雜貨間,清靜,有私人空間,沒有什麼不好的。
宋凝解開衣服,肩上一片淤青,輕微的抬起手臂,刺痛,她又無力的放下。
明天還得重複今天的工作,她不能懈怠。
“宋凝。”
花姐偷偷的過來,手裏拿著一盒跌打損傷的藥酒。
“唉,你又受傷了吧。”花姐坐在床邊,看著滿臉疲憊的宋凝,“讓我看一看,擦點藥,好得快一些。”
宋凝來這這麼久,花姐給她的溫暖做多,能在這遇到像花姐這樣的人,已經夠幸運,她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也沒有顯貴的家世。隻有在如此卑微的條件下,才知道誰才是真心的為她好。
過去,她確實不懂這世間的險惡,以為真心就能得到回報,而其他人看到的隻有她身上的光環。
後來,她懂了,她沒有朋友,從前就沒有。
花姐掀開宋凝的衣服,瘦弱白皙的身體淤青密布,早就失去了原來的光澤。花姐倒點藥酒給她揉搓,宋凝忍著痛趴在床上。
“為什麼這麼拚,你是我在這裏看到最不要命的人。”花姐憐惜的眼神,“宋凝,你經曆了什麼,對自己太殘忍了。”
宋凝斂眸,誰也看不到她的睫毛在顫抖,她這麼拚命,誰又在意她在拚命,她隻不過是想活著,當經曆過死亡的邊緣,當帶著那些希冀活著,她就隻有一個願望,活著,無論用什麼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