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連生聽見“股份”兩個字,渾濁的眼珠子頃刻間冒出悠悠的綠光,瞪得老大。

加之唇上的一撮猥瑣的小胡子,像極了一隻出洞覓食的大老鼠。

而宋凝,姿態優雅的坐在深褐色的真皮沙發上,神態鎮定。

跟她一年前剛回國時一樣充滿了不怒自威的神氣。

瀲灩的唇瓣微微翕動,如同兩片紅玫瑰的花瓣在隨風搖擺。

細長的睫毛像黑天鵝翅膀頂端的一縷柔軟的羽毛,隨著呼吸的節奏在眼前上下煽動。

她目光充滿深意的微揚,瞥了眼宋連生,然後莞爾一笑,說: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來找你就是想拜托你幫我做一件事。”

“少跟我來這套,給我設下這麼大一個局,你能安什麼好心。”

宋連生的怒意未平,身體在顫抖,“再說,你宋凝一向看我不順眼,別跟我在這陰陽怪氣的說話!”

“哈哈哈,宋總,之前是我不好,冒犯了您,您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這些做什麼呀。”

宋凝敷衍著恭維他,笑道:“這個事情我已經思慮了很久,今天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來找你,沒想到就遇上了這種事,破壞了您的雅興,……”

“好了,好了!剛才的事情以後不要再提。”

宋連生覺得剛才的醜事是人生中的一個汙點,不想多提,轉而對宋凝說:“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不要跟我裝神弄鬼。”

宋凝嘴角上揚,帶著深意的微笑,平淡的說了句:

“我是為了遺囑的事情。”

然後緩緩起身走到宋連生的身邊,穿著高跟鞋竟比他還有高出幾分。似笑非笑的說:

“顧遜遺囑的事情雖然隻是流言,但無風不起浪,我相信肯定有這麼一回事。你說是吧,宋總?”

“嗬。”宋連生不想抬著頭仰視她,故意走遠兩步,訕笑道:“宋凝,看來你還不笨。”

接著轉頭看了眼李特助和王秘書,說道:“隻是這件事關係重大,我不想……”

“我明白。”

宋凝未等他把話說完,就對李特助低聲說道:“你和小王先出去,我和宋總有話要說。”

李特有些猶豫,但從宋凝的眼神裏他又讀出了一抹不可違背的堅定,於是帶著王秘書一起走了出去。

辦公室裏隻剩下宋凝和宋連生兩個人。

這對昔日的父女現在已然成為了一對明爭暗鬥的對手,心中各懷著不易揣摩的心思,盡管現在宋凝看起來略占上風。

但若是真的廝殺起來,結局還真不好說。

宋凝輕輕扶在宋連生的辦公桌上,開門見山的說:

“我聽說,顧遜在遺囑裏說要將他的股份拿出來當做激勵股權,這是真的嗎?”

“你怎麼知道?”宋連生遲疑了一下,眉頭猛然蹙了起來。

“宋總,這件事公司都傳遍了,還會有人不知道?”宋凝佯裝出一副急切想要知道真相的模樣,語氣不安的問:“看你的反應,是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