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大院的深處。宋凝隔著拘留室厚厚的玻璃見到了穿著一身囚服的韓靜,一瞬間,她的眼眶已經變得猩紅。
轉身對韓青急切的問:“我不可以進去嗎?”
韓青無奈的搖頭,“案件關乎人命,局裏非常重視。所有人都隻能隔著玻璃探視,而且……還有時間的限定。”
“那這和坐牢有什麼區別?”
宋凝的的聲音極度的蒼白無力,“你明知道這件事情和她無關,為什麼不為她開脫!”
“宋凝,韓靜是我的親妹妹,你以為我想看著她這樣嗎!她要不是為了你……”
韓青沒有說完,隱忍住心底的煩懣,聲音低沉的對宋凝說:
“算了,我不想說這些。有這個時間,你還是多和韓靜說說話吧。”
……
宋凝拿起麵前的電話,放在耳邊,另一隻手顫抖著撫在拘留室的玻璃上。
指尖剛觸碰上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一股直穿人心的冰冷。
這麵玻璃仿佛被女巫下了詛咒,隻要有人不知死活的觸摸它一下,就會立刻變得麵目蒼白,身體也隨即變成一具冰凍的軀殼。
宋凝的眸底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虛弱的注視著麵前的韓靜。
她怎麼也無法忽略掉阻隔在兩人之間的那麵冰冷的玻璃。
她們現在連說話,都要通過一條蜿蜒匍匐、不帶一絲溫度的電話線。
這種近在咫尺,卻觸手不及的感覺,讓宋凝感到揪心的痛。
眼前,韓靜比先前看起來消瘦了不少,這裏麵的餐食一定不太合她的口味。
頭頂的燈光太亮,將韓靜的臉色照得有些蒼白。
她眼角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疲憊,能看出這段時間睡得並不安穩。
但還好,她的笑容還在。嘴角上揚,露出一排皓白整齊的牙齒。
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這個明媚的笑容從未有過改變。
宛若初春清晨的一場薄雨,炎熱夏夜的一陣涼風。
頃刻間就能將她靈魂中積極的情緒傳遞給身邊的人。
“宋凝,你剛才跟我哥說什麼呢,表情那麼嚴肅。”
她輕快的聲音通過冰冷的電線傳進宋凝的耳朵,像是還帶著電流,讓宋凝的心上一震。
“不是什麼大事。”宋凝努力裝出輕鬆的語氣,不想在韓靜的麵前露出狼狽,不想她待在這個牢籠之中還要為自己擔心。
她吞了口唾沫,佯裝出鎮定,“你怎麼樣?在裏麵有沒有受委屈?”
韓靜灑脫的笑了兩聲,“哈哈,你忘了我之前是幹什麼的嗎,這裏可是我曾經的大本營,裏麵全是熟人!他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讓我受委屈呐。”
她說著,將手在麵前揮舞了一下,仿佛在說:
你看,我現在過得多好,隻是回來串門而已,你不用擔心。
宋凝見她這樣,心頭一顫,心中的愧疚不減反增。
她不願看見韓靜為了安慰她而強裝出來的堅強。
寧願現在被關在裏麵那個冰冷小房間的人自己。
哪怕是韓靜催促她趕快調查出殺人凶手,甚至埋怨或者責備她都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