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葉修不知該如何作答。因為他就是獨身一人，有時候會享受孤獨，有時候也會被孤獨壓的喘不過氣。
宋凝看著他，說：“如果心中沒有愛，孤獨就是快樂的。如果心中有愛卻不敢開口，孤獨就會變成一種折磨。”
她有意的側過臉，望著葉修的眼睛，看見他深邃的眸子裏滿是不願吐露的憂傷，自顧自的向前走，沒再說話。
“所以，你現在覺得快樂嗎？”她裝作不經意的問。
可他依舊沒有回答。
刀刃般鋒利的唇緊緊的抿著，兩腮在不經意的時候微微抽動了一下。
夜深了，操場上的人變得稀少，隻剩下他們兩個。到了時間，球場的燈“吧嗒”一聲猝然熄滅，在草地上留下一層銀白色的淡淡的月光。
諾大的操場變得寂靜無聲，連腳踩在草地上的細微聲響都可以聽見。
夜晚的黑色不僅僅是未知，有時候，也是一種安全的屏障。
它像是思維的催化劑，讓人能夠集中精神去思考一些好像永遠得不出答案的問題。也能讓人更輕易的，打開心扉。
宋凝一直走，不覺得累，反而有些享受這種感覺。
哪怕今晚葉修什麼都不說，就這樣陪著他走一走也好。
不知道過去多久，就在宋凝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葉修突然開口，聲音很小的支吾了一句。小到宋凝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她停下腳步，凝視著他問：“你說什麼？”
“我喜歡韓靜。”
葉修低著頭，看不出神情，但聲音中顫抖的很厲害，應該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如果現在能有一抹光亮，絕對能看見他燒的通紅的一張臉。
宋凝終於等到他說出這句話，心裏在笑，神情卻格外的平靜，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
“那你和她說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直接向她表露心意，你知道她也喜歡你的。”
宋凝一步步的鼓勵他，真心的希望他能和韓靜在一起。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
“我……”
“你是在擔心，擔心她不再喜歡你，擔心自己之前三番五次的拒絕她，她對你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熱情，是嗎？”
宋凝幫他說出了心裏話，即使不知道是否完全正確，心裏也鬆了一大口氣。
葉修沒有反駁，默認了。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可這樣猜來猜去，不會有什麼結果。”宋凝的語氣變得認真，“就算韓靜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但總歸是個女人，她已經犧牲太多的尊嚴，你為什麼不可以主動一次呢。”
黑暗中，她看見葉修的瞳孔裏閃過一抹光亮，如同盈盈汲著一汪倒映星辰的海。呼吸聲時快時慢，很不安寧。
他張嘴想要說話，可猶豫良久又將話咽進肚子，反反複複不知道徘徊了多久，才低聲說道：“可她都那樣說了，我還有什麼主動的必要。”
聲音在黑暗中回蕩開，帶著仿佛被稀釋後的悲傷，又加了點葡萄酒，聞得到清冽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