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宋忙元亂 第七十一章
月戩梅園再相見,楊展北宋體玄心
對於林詩音的事情,江寧女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僅僅是她知道的事情對於二人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線索了。
“我娘是在半年前認識那個女人的。那時候五爺我正在開封府,所以並不知道娘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個忘年交。但是據她老人家所說,這個林詩音是這樁梅園的主人所收的義女,之前如何並不清楚,因為她年前因為一場大病失了憶,除了知曉自己叫做林詩音外什麼都不知道了。”
“失憶……麼?”李尋歡狀似無所謂的拿著手中的茶杯把玩,目光卻因為這個詞語一閃:他記得之前那個女子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不過——“好拙劣的借口。”
“你也覺得她是在說謊?”白玉堂微撇了頭看他。
“嗯。”李尋歡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呢?”
白玉堂冷笑了聲:“是真是假先不去管,有趣的還在後頭。據我娘說,那個林詩音自稱是在找個人,一個——喜歡穿白衣的人。這個人在她的記憶中根深蒂固一般,偏偏她又看不清那個人究竟長成什麼樣。”說著,他微微眯起鳳眼上下打量起此時李尋歡那一身白衣,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李尋歡啞然:“你該不會是想說,她想找的人是我吧?”
白玉堂卻想也不想的搖頭:“五爺可沒這個意思。而是覺得——她似乎是在針對所有穿白衣服的人。而今天她對你的態度明顯說明了一個問題。”說著,白玉堂伸指沾了一點茶水,在桌上寫了個字,繼而搖扇微笑,一派風liu。
那是一個“月”字。
“咣當”一聲,李尋歡手中茶杯掉落在地,青年猛地抬起頭,眉宇間瞬時聚了幾分煞氣:
“你是誰?!”
靈光一現,仿若千年。似乎有什麼在瞬間變得不一樣了,又似乎——有什麼在不為人知曉的情況下驟然生變。
“獨月之華——月逍遙。”“白玉堂”的眉宇也在瞬間變得淩厲且高傲,雙眉斜挑,竟是一番天生淩厲,一身白衣華美燦然,目光轉處,一派天生威儀,“好久不見,楊戩。”
在他的對麵,那人轉瞬黑衣流風,眉正神肅,一頭微卷的發在耳際自然下垂,薄唇微抿——他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月逍遙,你現身早了,可是犯規!”
“我可什麼都沒做。”月逍遙微微笑著看向窗外,“隻是你應該感覺到——我們的另一半已經來了!楊戩,距離你我最後的期限,可隻剩下為數不多的時辰了……”
與他相同的,楊戩微微抬起頭望向他所指的方向,麵色間一派肅然,看不出是喜是怒。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叫賣之聲不絕於耳。從西城方向緩緩走出三個異常風liu俊賞的人物來:中間之人玄青色長袍,大袖流雲,烏黑的發率性自然披在肩上,鬢旁兩束自然垂髫,一半胡亂在腦後紮了,乍一瞧上去頗顯淩亂,但是細看下來偏偏說不出的不羈狂放。那人眉宇間風liu天成,眉眼上挑,似笑非笑至於又帶著幾分上位者的氣度,薄唇微抿,隱隱顯出幾分不耐的沉穩來。
他左手邊是個與他幾乎等高的男子,一身普通白衣,窄袖束腰,發是少見的自然卷曲,在額前、肩上、背後自然下垂,細看之時還含著幾縷滄桑的白色。那人劍眉微舒,眼含平和,觀之心中即生溫和感,說不出的親切,隻可惜似乎身患疾病,麵色較常人來說稍顯蒼白。
另外一個則是個男孩模樣的少年,乍一看上去自然帶了幾分天真味道,但是細看之時,那人眉目間又透著曆經世事的滄桑。天真與成熟的氣質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卻不顯得怪異,顯然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再仔細幾分,就會發現這個少年與那個白衣男子有幾分相像,似是有些親緣。
三人正是剛剛通過時空縫隙來到北宋的楊逍、展昭與劉沉香。因為沉香刻意計算了距離楊戩的另一半魂魄最近的距離是哪裏,因此三人出現的地方正是北宋的江陵府。
畢竟是仙家神通,這裏所有人對於三人忽然出現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的事情完全視而不見,就好像他們三人本身就應該在這裏一般。這倒省了很多麻煩。沉香隨意找了人來詢問,確定了自己三人的落腳地點,不由欣喜回頭道:
“舅舅!幸不辱命,我們到了!”
展昭隻是默默點頭,雙眼靜靜看著麵前來來往往的人群,一時間竟有些癡了——不是沒想過會有回來的可能,但是真的再度踏在這個時空的這片土地上,還是難免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相別匆匆,家中事如何了?叔叔那邊可有再為難娘?大人與先生現在又在忙什麼?可有發現“展昭”變得不對勁?還有那個詭異的紫衣人,義兄秦玄漠,藍先生怎麼樣了?還有——那個人呢?現在的他應該在哪兒?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