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等一個人(1 / 1)

裴淩淩對著梳妝台一下一下的梳著頭發,她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雖然身體很明確是自己之前練過武功的那一具,但是這張臉她卻覺得陌生。

年輕的可怕。

不知為何她的容貌改變如此之大,難不成這世上真的有容顏不老之術?

裴淩淩記不清楚她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這麼年輕沒有憂愁的臉了,自從她被雲赤霄帶走之後,每日都是被一種壓抑的死氣籠罩著難以脫身,眉頭緊皺,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密室裏麵,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容貌已經不是她在意的東西了。

心中唯有殺意。

後來她才知道那間密室竟然就是雲赤霄用來培養死侍的地方,她心驚膽戰的進去,踩著別人的屍體出來,她過的一向都是直來直去的日子,就算是後來嫁給了雲沉水為妃也從來不曾如此刻意的籠絡過人心。

不過對於現在一無所有的自己來說,確實需要一個能夠完全聽從她指使的身邊人,而不是一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臨陣倒戈背地一刀的棋子,能夠輕易收買的丫鬟最好。

而且,她現在也需要一個能夠幫忙掩人耳目的借口。

最遲明日,她便要離開裴府,去京城邊上的一家茶館裏等一個人進京,那個人十分的重要。

這輩子她一定要查清楚娘親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裴淩淩心裏盤算了下,五年之後雲赤霄的麾下有一位蓋世神醫,不過那位神醫是在三年前橫空出世的,據說之前還顛沛流離過好幾載,但是一直得不到賞識,不得不說雲赤霄確實是使人有度。

正好裴如月被禁足,不會有人莽撞的衝進房裏來,她要在裴府中“安心養病”半月。

裴淩淩雖然不知為何重生,不過她如今的這具身子已經疏通過經脈,內力渾厚比起重生前隻強不弱,拉弓的臂力就算不刻意去練,也能夠輕輕鬆鬆的拉開她的鳴風弓。

一想到鳴風弓,裴淩淩的心口就一痛,她蹙眉翻開衣領,胸口的傷疤隨著呼吸起起伏伏,存在感十分的強,一箭穿心之後她才發現那竟然是鳴風弓的箭矢,也就是說那一日的圍剿她與雲沉水,雲赤霄也親自前來了。

這一箭,她是為雲沉水受的,也是為她自己受得。

自作自受,早就該明白這個理了,裴淩淩自嘲的笑了笑,指尖輕輕撫過凹凸不平的疤。

裴家有一把祖傳的名弓,也可以說是一把神弓,可惜名弓認主,傳說有弓靈沉睡其中,除了兩百年前尋了這把弓的先人能夠拿的起來,再也沒有人能夠拿得起來,一直傳到了裴淩淩這一代也依舊無人能夠拿得起來。

鳴風弓可以說是裴家的鎮族之寶。

但因為無人能夠拿得起來,所以一直被裴老爺閑置在庫房裏,她有一次無意間被這陳放已久的名弓所吸引了視線,卻被多疑謹慎的娘親一把拉住了手,對她道這弓傳男不傳女,莫要犯了忌諱,便帶著年幼不懂事的裴淩淩匆匆離開了。

當年裴家的滅門之火中,她驚慌失措下逃到了被封存的庫房,看見了懸在牆上孤零零的名弓,咬牙伸手去拿,震驚的發現,她竟然能夠拿得起這把弓。

雖然驚疑不定但是情況刻不容緩,她在裴家的後門射殺了三個守衛,半刻也不敢耽誤的逃到了山上。

越想越心煩意亂,裴淩淩總是有種惴惴不安的錯覺,她在床上沒呆多久,就走到窗邊,看著邊上的幾扇門窗全都緊閉,原本還應該砍柴的地方也因為飄雪而空無一人。

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光線,裴淩淩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幽光,她找了件深色的衣服披上,把原本披散在肩後如墨的長發束起,整個人看起來就精神了很多,雖然唇色還是很白,但是裴淩淩並沒有多加修飾。

她有一件一直記掛在心頭的事情,若是今天不去搞個明白,晚上是肯定睡不著了。

裴淩淩依稀記著,她在死了之後聽見過一個聲音清朗的男子在她耳邊說話,那男子自稱鳴風弓的弓齡,卻隻匆匆說了兩句就再也不開口。

她覺得自己的重生很可能和那個男人有關。

毫不猶豫的從半開著的窗戶裏翻身出去,落地的時候她胸口和手臂上的傷有些發痛,不過絲毫不影響裴淩淩利落矯健的身手。

她出了自己的院子,照著記憶中的路線想要去庫房裏麵看看究竟,就算會說話的鳴風弓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哪怕就過去見鳴風弓一眼也好。